自从大清洗后，伏江县城安稳了一段时间。
黎梵逐渐适应自己的捕头身份，带人四处巡查或者执行任务，被铁骥多次称赞。
几乎所有人都看得出来，黎梵成为伏江新星，地位仅次于神卫之下，连县令都不如。
因此黎府门庭若市，送礼者络绎不绝。
黎梵来者不拒，只要你敢送，我就敢收。
除了金银珠宝外，偶尔也会收到灵物，这才是他最喜欢的。
至于送的仆人丫鬟，黎梵全当苦力用，毕竟这些人几乎是各大家族的眼线，随时可能会被他丢掉。
这天，黎梵在县衙点卯后，得到一个消息。
三月十八号的神祭快到了。
“今年的神祭这么早？”
去年也有，但是在六月份。
县令王泰说道：“我听外来商队说，有的县城今年准备搞两次神祭，我们这里估计也一样。唉，每次神祭都要将县城搜刮一遍，百姓苦不堪言。但是没办法。”
神祭需要钱，很多钱。
可是朝廷与地方早就失去关联，别说拨钱，不找地方要钱就算好事。
因此每到这种时候，县衙就会向全城百姓摊派赋税，捕快的责任就是监督，甚至抓人杀人，腥风血雨。
王泰接着说：“我准备发布神祭税，每家每户上交三两银子。”
这话让黎梵心寒。
普通家庭别说三两银子，就算三钱银子都难，这是把人往死路上逼。
“大人，请问这是神卫的命令？”
王泰摇头：“当然不是，只是要我们把神祭办好，不能出任何纰漏。”
黎梵明白，别看县令一副老好人模样，实则贪污最多。
神祭反而成了他敛财的手段。
这话不能直说，黎梵道：“神卫要我们把神祭办好，万一办不好呢？”
王泰额头冷汗直冒，问：“怎么会办不好？”
“百姓没钱你比我更清楚，要是最后钱财不够导致神祭失败，恐怕诛你九族都不能平息神卫的怒火。”
一语惊醒梦中人，王泰恍然道：“没错，神祭最重要，钱反而是次要的。你有什么好办法？”
黎梵问：“城中谁有钱？”
“当然是豪绅，可是他们……”
王泰压低声音道：“在原本的神祭税里，他们会缴纳远高于普通百姓的财物。但是按照规矩，最后必须如数奉还。”
黎梵冷声道：“百姓的钱是不是还要三七分账？”
“看来你现在深谙官场之道。没错，让他们配合肯定要给钱，否则没人理我们。”
见黎梵转身离开，王泰立刻追上去。
“黎贤侄，你认为该怎么办？”
黎梵道：“我现在只认神阁，只遵守铁骥大人的命令。他的命令是办好神祭，谁要是在其中使绊子，肯定不会有好下场。王大人，时代变了，如果想多活几年，还请多为神阁考量，别成天装着你那些见不得光的小心思。”
这话几乎是指责，王泰脸色憋得通红，朝离开的黎梵啐了几口。
“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过他说的话也对，豪绅现在就是钱袋子，不拿来用更待何时。我只要为神阁做事，应该是豪绅给我钱，而不是给他们。”
“来人，传令。本官体恤百姓，今年的神祭税只让拥有一定规模田地的富庶人家缴纳。如若不缴，以破坏神祭罪名论处。”
……
茶楼酒馆，人声鼎沸。
“县老爷吃错药了吗，竟然让豪绅出钱准备神祭。”
“忒奇怪，今年居然不收百姓钱。”
“看来县老爷良心发现了，这是好事，百姓们可以好生过日子。”
“就怕这是表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