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初升，伏江的天难得温暖。
月芜楼外人声鼎沸。
很多人从酒楼或者茶馆抬头望去，对捕快们骑马候在楼外的景象表示疑惑。
“等谁呢？”
“还能有谁，当然是我们的黎副捕头黎梵。”
旁人咋舌：“昨夜去蘅芜楼，今夜来月芜楼，他身体吃得消吗？”
“这人啊，一旦有权就变坏。以前的黎梵温文尔雅，书生意气。而现在呢，夜宿青楼，流连忘返，我估计他已经把礼义廉耻忘得一干二净。”
“嘘！小声点，楼下那么多灰衣，万一听到了怎么办？”
“哼，听到又怎样。人族之耻，伏江之耻，他如何对得起黎家列祖列宗。”
……
街头某个裁缝铺里，掌柜老王与伙计在店门口张望，对月芜楼外的景象啧啧称奇。
“要是搁以前，灰狗哪敢这样嚣张。”
老王变了脸色，低声呵斥：“你找死别带上我。灰衣大人们肯定有要事，我们看戏就行了。不过话说回来，这黎梵有那么厉害吗，忙碌了整夜还没睡醒？”
伙计羡慕道：“都说书生见识长，原来长到那里去了。掌柜的，您那晚进月芜楼半刻钟就出来，是不是因为读书太少？”
啪啪啪……
“让你胡言，要不是看在你父母的份上，非得把你赶走……哎哟，客官请进，我们闹着玩呢！”
店外走来一对男女。
男人身材修长，气质儒雅，俊俏的五官略显柔弱，身上没有任何灵力波动。
他穿身白衣，像个饱读诗书的书生。
女人身材隐在蓝袍之内，面部戴着纱巾，因此看不出容貌。
但是从漂亮的眼睛可以判断，她的容貌必定不会差。
“这家店铺的衣服不错，我给你买几件。”
女人摇头，眼睛时而瞥向月芜楼，痛心，不解，遗憾。
掌柜附和道：“我这里的衣服都是绣娘一针一线缝制，绝对上品。两位客人请进。”
没人理他，男人道：“芷烟，那小子堕落到这种地步，不值得你留恋。”
“不是留恋，而是恨铁不成钢，他本不应该如此。林大哥，你随便挑几身。”
她不进店，依然看向月芜楼，等熟悉的身影出来。
她希望那个身影依旧高大挺拔。
毕竟学识渊博的才子进青楼很正常。
万一只是在整夜吟诗作赋呢！
可令她失望的是，黎梵在窗户露面，扶着腰一脸倦容。
看罢转身，连衣服都不想买了。
林乾赶紧追上去，让掌柜将店里女士衣服全部包好送府上。
“芷烟，等等我，咳咳……”
苏芷烟停步，问：“你今日没吃药？”
“吃了，但我这病……估计好不了。你还是别嫁我……”
“别说胡话，好好养身体，会好的。可惜你不能修炼，唉！”
……
月芜楼窗台上，黎梵低头看去，有点懵逼。
“陈虎，怎么回事？”
五十人骑着战马，堵了半条街。
不知道的还以为来青楼捉奸，吓得楼中不少客人脸色煞白。
陈虎道：“清河村有山匪洗劫商队，县衙让我们去调查。见您昨夜辛苦还未醒来，故而在这里等着。不着急，梵哥请随意，我们可以装作听不到。”
抬眼看四周酒馆茶楼里的那些怪异眼神，黎梵颇不好意思，脸色微红。
“稍等，我马上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