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了,那是她罪有应得,她想杀你,你不能对她仁慈,阿盈别怕。”
是罪有应得吗,贺持盈此刻稍微缓过神来,唐茗叶已经被他一脚踢伤,有他在唐茗叶肯定再没办法动手。
那时沈偃还不曾动手,只是因为唐茗叶说了一句话,沈偃想都没想就单手打碎茶盏以瓷片封喉。
他想杀的,是唐茗叶没说完的话对吧。
唐茗叶说,你只是个……什么?
“她想说我是什么,外什么?”贺持盈问道,沈偃既然杀唐茗叶,下了死手,说明这句话不敢让她听见。
外人?
唐茗叶拿银簪刺她都没有被直接杀死,却因为一句话让沈偃动了杀心。
沈偃见她神色并不安宁,需得找个由头搪塞过去。
唐茗叶怎么会知道?要么就是唐芙叶告诉她的,要么就是唐家嫡系的人透露了什么。
“她想说的是你只不过是个……歪门邪道之人,不管怎样,都是辱骂你的话,我当然不能让她说出口。”
沈偃自己都不信这套说辞,只是反正人已经死了,又不会张口辩驳。
贺持盈这会儿心绪慌乱,最是好含糊的时候。
“你会因为这个害怕我吗?阿盈,看着我。”
她只顾着低头盯着水面,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很多事情,是经不起人细想的。
沈偃将她的头掰正,四目对视,贺持盈有些呆滞的摇摇头。
“我不会害怕你……你对我很好。”
她只是觉得有些奇怪,就好像在迷宫里看到了许多处天光,却始终找不到出口。
“那就行了,阿盈,你只要知道我永远不会伤害你就够了。
人是我杀的,你是我的同谋,你明白吗?”
沈偃恶劣的说道,他原本是爱她不染尘埃的洁净样子,所以小心保护,用谎言织成网。
可随着这张网逐渐有了些裂痕,沈偃心里的恶念也随之生长出来。
既然已经被她知道自己这样的一面,那不妨你我同坠地狱,从一开始,他本就是一个坏人。
“我知道,我不会说出去的。”
贺持盈应道,她并没有听进去多少沈偃的话,记忆好似掉落一地的珍珠,似乎有一条线在将它们逐渐串起来。
杀人,她不是没有见过,府中那些下人也有被打杀死的,可她没有见过一个有名有姓的姑娘被一招封喉。
鲜血流了那么多,衣裳都浸红了。
“不,我不是让你别说出去,我只是想让你别害怕我。
我们是夫妻对吗阿盈?你不能害怕我,就算我手染鲜血也不能,世上坏人那么多,我从未杀过无辜之人。”
沈偃将她搂进怀中紧紧抱着,他为官数年,手上的鲜血早就数不清了,外人骂他,怕他,恭维他,奉承他,讨好他,都无所谓。
但贺持盈不能,他是自私又恶毒的人,哪怕用尽手段和心计也好,贺持盈会是他心底的柔软。
贺持盈回抱住他,轻轻拍着他的背,“我不会怕你的, 我都明白。”
她算得上冷静,贺持盈自个儿心里清楚,自己不知所措的到底是什么。
唐茗叶死不死,其实和她没什么关系,只是血溅当场看着有些骇人,而沈偃似乎很害怕一件事,害怕自己会怕他。
其实真正冷血的,是她对吗。
沈偃甚至会因为她的反应有些着急,而她呢,面上有几分害怕,心里想的却是怪异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