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劈了个空。
老头子的身影分明就在,然而剑气却什么都没有触碰,就这样从空气中直直落下,洒在了棋盘石桌上。
本就摇摇欲坠的石桌被这道剑气彻底割裂开来,石块碎裂了地,傅时画青衣烈烈,向前步,终于抓住了虞绒绒的手。
他的手与此前每次握住她的时候都不太样。
只手极冰,极冷,甚至让几乎要沉于痛苦中的她个激灵,但在握住她的同瞬间,吞吐其上的剑意却在顷刻间敛了去。
无论是剑意还是道元,喷涌而出再这样倏而收,都会自伤八分。
有血自傅时画的指尖滴落,他却好似丝毫未觉。
渊兮倏而出在了他的右手,他周身本就已足够汹汹的气势竟再暴涨截,青衣少年衣袖翻飞,将虞绒绒揽在身后,身再向诡异老头试了剑!
明月清风,白云飞『乱』,再见满目衰草,野火连天。
黑『色』薄剑穿透层层虚影,直『逼』老头的面门,终于硬是『逼』着对方于无数虚影中向后仰了半寸!
“你对她做了什么?”傅时画沉沉开口。
他的声音素来都是散漫却极悦耳的,然而此时此刻,他的音『色』却如剑铮然,竟是连吞吐的字眼中都带上了毫不掩饰的杀气。
“好剑!”老头却恍若未闻,只畅快般大笑道,然后竖起了另只手,在渊兮上屈指弹。
傅时画身形微顿,黑发飞扬,唇角有血渍渗出,但他握剑的手却依然极稳,眼瞳更黑,杀气愈浓,轻轻翻腕,便要再出玉石俱焚的剑。
华服老头却突然“咦”了声。
下刻,他改弹捏,就这样硬生生攥住了傅时画的剑,再在上面嗅了嗅,轻嗤声:“渊兮剑?只有柄渊兮可不行啊,没有湛兮,你拿什么压它的凶意?靠只傻鸟?”
傅时画拧了拧眉,正要说什么,华服老头却倏而收了在虞绒绒额头的手指。
翻飞在半空中的所有彩『色』棋子已全部没入了虞绒绒内,华服老头子仿佛在瞬间再苍老了数十岁,脸上的皱纹更深,白发更枯,『露』出了真正弥留之相。
他视傅时画的剑如无物,就这么任凭他的剑长驱而进,悬停在自己的眉间,如此兀自负手而立,带了些怅然道:“想杀你,可惜小丫头片子赢了,老头我言九鼎,不能反悔,不能反悔。”
所以他抬手在剑上弹指,将渊兮从自己眉间弹开,惹得傅时画本就苍白的脸『色』再黯三分,这才继续道:“我想被葬在梅梢雪山之巅,也想被洒在归藏湖,哎呀,这可真是好难选。小丫头,还未曾问过,你叫什么名字?”
“算了,不假惺惺了。傻鸟喊了路,想装听不见也难。”不等虞绒绒答,他又十分嫌弃地补了句。
糟老头子的身影更显虚幻了些,傅时画几乎觉得自己剑意已无法锁定面前人的身影。
傅时画微微拧眉,却见虞绒绒突然咬牙抬手,手中的散霜笔遥遥向对方面门。
她与对方交手太多次,世间没有人比她更熟悉对方的手段,所以她只是遥遥抬笔,便已锁住了道近乎缥缈的气息。
笔尖剑气符意缭绕。
傅时画举剑翻腕,单足后撤,剑尖再融入片燎原杀意。
华服老头似笑非笑看向她,再受傅时画的剑意顺着符意已蜿蜒而上,显然再起手,恐怕便是毫无保留的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