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切收束进一根长长的细线,安森便在其中低下了头。
他没了形体,安森的躯体在房间里走,当他洗手时,思想和记忆都随着下水道流去了。
安森看着安森。
他看到安森走出门,毫无目的地走出门,走进另一栋房子里。
他将渐渐逝去,在安森的头顶,旧日的思绪围着自己打转,它们会唱出一首歌谣。
当他离开时,这首歌会更响亮。
而这时候,杰福已在家中站起来了。
他知道,安森离开了。
这只是个微不足道又不可否认的事实,就像脊背上留下的一道细小疤痕。
这是两人商量好的,于是,他让他离开了。
杰福站起来,准备打开门。
他想干些两人未商量好的事。
他走在路上,当行人掠过肩膀时,他会对着自己的肩膀微笑。
他来到了那间堆满杂物的屋子旁。
杰福打开门,走进去,坐在里面,他知道,安森是在这里离开的。
当然,或许这只是种错觉,即使不是错觉,他也会在明天和昨天出现,可能出现在一场雨里,也可能出现在空荡荡的广场上。
毕竟,证据的唯一作用就是否决思维的合理性,当切实存在的事实全部消失时,那些枷锁中的生命便能瞧见救赎的光了。
杰福找出了那张面具。
那张被面具摘下来的面具。
他要将它带上吗?
这是个不需考虑的问题,毕竟,它不会说话,它不会督导,它不会强迫自己把它带上,于是,杰福自然要与这家伙唱反调。
他抛了抛手里的面具,将这东西丢在脸上。
当记忆流散时,那副安森的乏味身躯正编织着催眠自己的事实。
他在写信,写给自己的友人。
这封求助的信在虚伪的梦境里飞翔,当它飞过人们的头顶时,大家会微笑着朝它问好。
它飞进了杰福的信箱里,所以,天空便下起雨。
杰福在雨中行走,一把伞将他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