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不得不聚在一起的人群此时已分散开来,有前去放映厅里悲泣默哀的,有急切退后,逃向门口的,当然,还有相当一部分人仍呆愣愣地在原地晃悠,这突如其来的自由虽是众人相处了多年的老朋友,但此时再度重逢,双方竟颇觉陌生。
赫恩特走到格罗蒂身前来:“没事吧?”
“没事。”
她看向一旁的希罗尔:“你呢?”
“没事。”
他浑身都不自在,先前自己疯癫失态的模样正于记忆里不断徘徊,且又愈发清晰,使他羞愧难当。
“刚刚那老人什么来头?”赫恩特此时才提出这问题来。
希罗尔犹疑着:“不知道……是那个歹徒说的父亲?”
“他……现在去哪了?”
“不知道……”
三人自此便说不出话,这片刻的沉默在心中拉伸,就使时间也显得漫长了。
“那……”格罗蒂眨眨眼,“你接下来想去哪?”
赫恩特低着脑袋,像在沉思:“我也不知道。”
这话题倒提醒起希罗尔了,重回到这平静的现实里,便令他想起初来此地的目的。
可他已深觉厌烦疲累了,不知为何,他实在懒得去排查赫恩特的虚实底细,这或许出自一次失职所带来的挫败,它如浪潮般接连不断地拍打在心灵的沙滩上。
方才那古怪的老人肆意拿捏众人时,自己连动都不敢动,现在诸事平息,难道又要拿好欺负的开刀吗?
他不知道洛维与弗利曼当时躲在什么地方,他们方才也露出了如此丑态?
他那还稍显拙笨的思绪刚转至此处,洛维竟发来消息了。
希罗尔看着散出幽幽亮光的屏幕,心中暗淡摇曳的火苗已渐渐沉寂。
“计划照旧,盯紧赫恩特。”
他苦着脸,将手机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