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女子闷哼了一声“今日算你们走运,我们走!”
说完,女子便转身欲走,不过京极高政却笑了,“站住,吾让你们走了么!”
“武野因幡守殿何等身份?你们想要招摇撞骗,也找一个合适的人选啊,不然岂不是让人一眼就看穿了?”京极高政将手抱于胸前,似笑非笑的看着这个被称作“阿容”的女子。
阿容回过头,盯着京极高政说道“不得不说,我们确实是看走眼了!”
“你想怎么样吧!”
京极高政玩味的看了阿容一眼,“吾其实并没有想要怎么样,只是随口问一句这些书你是从哪里得来的罢了,反倒是你们不依不饶!”
“还和这个酒屋的老板一起合起伙来诓骗我们,真当吾是傻子么?”
闻言,女子和酒屋老板的脸色齐齐一变,后者更是一脸惊慌的辩解道“大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可跟他们没有半点关系啊!”
“没有关系?”京极高政指了指酒屋老板的脚下,“你们这些人穿的草鞋都是同一种编法,连纹饰都一样,显然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
“这几本书,上面有着浓浓的酒味,显然是经常出现在跟酒相关的地方。”
“而堺町商人繁多,真有来自明国的各种典籍,早就被人买走了,岂会沿街兜售?”
“更何况,若非提前串通好的,这里这么多人,为何你就偏偏找上了我们呢?”
京极高政一层一层的剥开了阿容和酒屋老板的伪装,“说吧,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这些书,又是从何而来的?”
阿容和酒屋老板吞了口唾沫,在这一代招摇撞骗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面临这样的情况,俩人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至于之前出现在阿容身后的二三十名“帮手”,这会儿早就没影了。事情都暴露了,真让他们来面对一群武士,这些町众可没有这个胆子。
况且,阿容也并没有酒屋老板吹嘘的nb身份,他们,只是在堺的上千商人中,微不足道的一员罢了
半个时辰之后,京极高政从阿容和酒屋老板的口中知道了俩人的真实身份,同时也得知了这几本书的来历。
所谓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京极高政如今看向阿容的眼神也有些不一样了。
据阿容和酒屋老板交代,阿容并非是什么武野绍鸥的养女,而是酒屋老板自己的女儿。当然,并不是亲生的,而是一个好友的女儿。
重点便是阿容的亲生父亲,据酒屋老板说,阿容的父亲乃是一位正儿八经的明国人,军户出身。
在阿容八岁的时候便去世了,之后阿容便被酒屋的老板抚养长大。根据阿容的回忆,她曾听父亲提及过一些往事。
阿容的父亲姓陈,叫什么父亲没说,是明朝zj都司下辖的nb卫的一名世袭百户。在即将晋升千户的紧要关头,因为某种大家都懂的原因不得不举家逃亡。
最终,一家人辗转反侧来到了rb。最初生活在九州的肥前国一带,后来随船只来到堺。继而又从堺前往了京都。然而阿容的父亲虽然是一名世袭百户,但是武艺也就那样,说是百户其实跟个大头兵没有什么区别。
最终,还是靠着祖传的手艺-------吃苦耐劳,才能维持生活的样子。期间便认识了酒屋老板一家人,俩家是邻居,一来二去就熟络了起来。
之后便生下了阿容,而阿容的母亲却死于难产,七年之后阿容的父亲也死了。
酒屋老板跟阿容的父亲交情深厚,早年外出做游商的时候路遇山贼,是阿容的父亲救了酒屋老板一命,所以在阿容的父亲死后,酒屋老板便将阿容抚养长大。
之后,酒屋老板用多年的积蓄来到“商人的天堂”堺,在这里开了个酒屋,但是生意并不好。
无奈之下,为了维持生活,才想到了这样的办法,希望能够赚点外快。
由于酒屋老板在这一带还算是有点号召力,算是半个地头蛇,二来阿容也很会选择对象,大多是选择那些外地来的乡巴佬。
所以连续半年,阿容和酒屋老板就靠这招便赚取了上百贯钱。
只可惜,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今天就栽在了京极高政的手里。
“我们的话说完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阿容依然是那副硬气的模样,对着京极高政怒目而视道。
听到阿容的出身之后,京极高政难免有些亲近之意,再说本来就屁大点事,所以京极高政也并没有想着要追究,“多行不义必自毙,二位好自为之吧!”
“这几本书吾就带走了,等何日你们改过自新之后,再来近江找吾讨还吧!告辞!”说完,京极高政便头也不回的走出了酒屋,赤尾清纲等人纷纷瞪了酒屋老板和阿容一眼,然后也跟在京极高政是身后走了出去。
眼看着京极高政等人离开之后,酒屋老板才终于松了口气,“还好对方好像并不想多事,不然今天可就麻烦了。”
“不就是几个武士嘛,有什么好怕的,要是二位兄长在的话,定要让他们好看!”听到酒屋老板的话,阿容攥着小拳头,一脸傲娇的说道。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酒屋老板就是一肚子火,“哼!彦六郎和甚助这两个臭小子,要是有阿容你半分的顾家就好了!”
“整天做梦要和那个卖油的庄五郎一样去当武士,连家都不回,真是气死我了!咳咳咳!”说道激动处,酒屋老板气的浑身发抖。
阿容连忙上前安抚道“父亲,二位兄长都是志向远大之人,而且又各具才能,定然会出人头地的。”
“听说那个卖油的庄五郎都成为武士了,二位兄长难道还不如那个白面小子吗?”
提到卖油的庄五郎,酒屋老板一脸愤恨的说道“奈良屋又兵卫那个混蛋,整天因为这个事在我面前炫耀!”
“不就是他那个便宜女婿当了武士么,有什么了不起的!”
“算了!不说了!阿容,你去收拾一下,今天那个武士说的对,还是老老实实做生意吧,这种事情以后不要再做了。”酒屋老板摆了摆手,一脸唏嘘的说道。
“是,父亲!”阿容点了点头,然后掀开酒屋的帘子走到了酒屋的后面。
盛了半桶清水,然后将头埋了进去。几秒钟之后,一个白皙的脸庞从水中浮现,阳光下,一个长相秀美的女子露出了两颗虎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