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不赞同道:“怎么就恶心了?到底是血脉相亲的亲人,以前再是有不对,那也是以前的事。难不成就因为以前那点事,一辈子都不来往了?”
对于傅家三房发达了,但始终和大房二房不亲这事,村民们各有看法。有人觉得傅家三房做得不对,再怎么说也是血脉相连的亲人,帮外人都不帮忙他们,这也太记仇,心眼太小了。
也有人觉得那是大房二房的人活该,谁让他们以前欺负人孤儿寡母来着?若是做了坏事没有惩罚,就因为是亲人,就要把先前的恩怨放到一边,无条件地帮她,那还有什么公道可言?
外面那些传言,自然也传到了傅家人耳中。对于村里那些技工写信回来,让家人去投奔的事,傅以林与陈氏十分的不满。
外人都能沾着三房一家的光了,他们这样的血亲,凭什么不能沾?两人少不得又将外面那些传言,添油加醋地在傅老头与傅婆子面前说了一通。
傅婆子听说连胡婆子那样的老婆子都要去京城,当下便闹着也要去京城。傅老头却厉呵道:“三房一家没写信来让我们去,谁都不准动。谁要敢私自去京城给老三一家惹祸,以后就不是我傅家子孙。”
傅以林觉得傅老头越发糊涂了,不满道:“爹,我们明明是去帮他们,怎么到你口中就变成惹祸了?”
傅以桥却觉得还是老爹看得明白,如今的三房,早已今非昔比。人家不愿意,你贴上去就能讨了好去?
还不如老老实实地在乡下,安安分分地干活,如今林萱在村里办的作坊除了红薯、花生、芋头之外,豆子什么的也收,价格比送到县城去卖的还要贵一些,除此之外,还能时常去作坊做工,比以前的日子可好过多了。
与其上蹿下跳的,惹人厌烦,还不如老老实实地在乡下过日子。
等三弟一家气消了,说不定以后还会看在他们老实的份上,帮扶一二。虽然说这么想有些没出息,但是他如今已经深深认识到和三房一家的差距,再不像以前那样,觉得开门做生意而已,只要有本钱,换了他也一样能行了。
但傅以林明显还没有认清现实,见傅老头不语,又道:“爹,京城的先生也厉害一些,等去了京城,给鹏娃子换个先生,到时候他也给你考个举人回来,给傅家光宗耀祖不好吗?”
傅婆子也在一旁附和道:“老头子,你就让他们去吧!外人都在帮,为什么不帮血脉相连的亲人?等鹏娃子考了举人,也能帮他们是不是?”
傅老头当然也想子孙有出息,特别是傅青鹏还是他一直寄予厚望的孙子,他犹豫了一会道:“这事先不急,等我给珩儿去以封信,问问了再说。”
于是,在过年前几天,林萱就收到了傅老头托商行带来的信。一共有两封,一封是傅老头点名了寄给傅瑾珩的,另一封则是寄给她的。
寄给傅瑾珩的那封她没动,准备等他回家后给他。
林萱有些疑惑地将信打开。
没想到给她的信却是傅家二伯找人代笔的,信里简单地描述了工人们寄信回家后,在村里引起的轰动,以及他大哥的不忿,坚决要来京城的想法。同时表明了自己的立场,说他尽力劝过大哥和老爷子,但无论如何也劝不住,只怕要给他添麻烦了之类的话。
给傅瑾珩的那封信不用看,林萱也能猜个大概了。
果然,等傅瑾珩看过信后,林萱问他,“信里写的什么?”
就听傅瑾珩道:“爷爷请人代笔的,想让我大伯一家过来帮我们打理生意,帮堂弟找个先生。”
他有些讽刺地道:“我这就给他回信,生意的事我们忙得过来,可不敢劳烦他。至于堂弟读书的先生,我推荐他去文宗书院,如果他过了文宗书院,我就给书院的山长写一封信,让他多看顾他一些。”
至于能不能考上,那就是他的事了,一个文宗书院都考不上的学子,有什么资格让他在京城找老师?还妄想等考中举人之后进官场,帮扶他。这不是笑话吗?
林萱听懂他的潜台词,笑了笑,道:“二伯如今倒是知分寸了一些。”她将傅以桥单独写给她的那份信给傅瑾珩看。
傅瑾珩看后道:“他以前就没什么胆,家里的大事都是二伯母拿主意,吃过一回牢饭,又在府城受过一次惊吓,他也该认清现实了。”
他将信还给林萱,叮嘱道:“他们若是不识趣,非要来京城瞎掺和,到时候你别管,让我来处理就好。”
看着大佬的表情,林萱默默在心底给傅老头以及傅家大房的人点了一圈蜡,希望他们能知趣一些,不要来京城惹人嫌,若是好好地待在乡下,还能安享晚年,若是非要到京城来蹦跶,会发生什么惨事,那可就说不到了。
林萱把傅家大房的事情丢到一边,开始说起了过年的事。
“薛神医就一个人,我想把他接过来过年如何?”
当时准备来京城的时候,林萱单独去找了薛老头好几趟,就是想说服他跟着一道来京城。不过老头却不为所动,林萱没办法,只能放弃。
后来派人去接沈氏她们的时候,林萱又让人往薛神医那跑了一趟,不过还是没能将人接来。
林萱本来以为他不喜京城,已经做好了他不会来京城的打算,没想到前几天他却是自己过来了。
不过老头的脾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怪,来了京城后也不肯住她家,自己在外面租了宅子,和在府城差不多,带着零星的几个老仆,住在不显眼的偏巷里。
傅瑾珩赞同地点头,又摸了摸鼻子道:“要不再多准备一个人的房间和饭菜?”
“还有别的人要来吗?”
“现在也说不定,不过我猜测过年的时候,谥文公可能会去找薛神医。若是谥文公也在的话,还是把他一并请过来的好。”
林萱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谥文公是谁,这不是书中大佬的师父吗?
这可是大粗腿,要好好抱住,她笑道:“那我把西院的房间收拾出来,那院子安静,他们住着也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