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冷哼了一声,“王婆婆这话什么意思?你就算是信不过我,也不该信不过关捕头吧?”
王婆子瘪嘴道:“哪个不晓得你儿媳妇是前县令之女?她爹虽然不在县衙当官了,但衙门里的捕快又没换,都是老熟人了,不帮着你们难不成还帮着外人?”
沈氏气得不行,简直想于王婆子大骂一顿,还是林萱在一旁,眼看着场面要失控,忙站了出来,冷呵道:“这位婆婆,你好奇我们为什么没中|药,你好好问,我可以讲给你听,但是你竟然污蔑朝廷命官,那可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年纪大,没读过多少书,可能不明白,污蔑朝廷命官也是罪,上面追责起来,那可是要被打板子的。”
捕头虽然官小,但好歹也有九品官员,王婆子方才也是一时口快,现在反应过来,顿时一阵后怕,再不敢多言了。
“至于为什么我和我娘,为什么没有中|药昏睡,全是因为我娘一片好心,觉得他们不容易,只切了一小块肉来炒菜……”
林萱自然不可能实话实说,在她的叙述下,事情变成了刘氏带了一大块放了蒙汗药的肉过来,说要提前和他们团年,但沈氏却因为心善,想把肉给他们留着,带回去慢慢吃,最后只煮了一块他们带过来的肉,别的都用了自家的肉。
因为这一善心,所以才一部分人中了药,她们几人却幸运的没有中,也因此发现了刘氏的坏心。
其实王婆子有一点倒是没说错,关捕头确实给他们行了一点方便,起码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提前过来的。
不过他并非看在她这个前县令千金的面子上,甚至因为原主那作死的性格,关捕头和原主的关系还极差。
关捕头今日能提前过来,完全是因为傅瑾珩的关系。不过不管因为谁的关系,刘氏和傅以桥犯罪都是不可改变的事实。
有了方才的教训,王婆子不敢再多说话,最后只能愤愤地走了,而围着的人,不少都顺着林萱的话,夸奖了沈氏一番,说好人有好报等等,也有人继续大声地指责傅以桥夫妻……
吵吵嚷嚷了大半个时辰,大家才渐渐散了。
经此一事,沈氏是再不怕大房二房用舆论逼迫她了,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回屋收拾过后,晚上难得睡了个好觉。
林萱虽不怕斗极品,但天天和极品纠缠也烦,想着以后能空出更多的时间来做她喜欢做的事,也心情很好的进了梦乡。
傅以桥夫妻的心情就没那么好了,两人起初的时候,还闹腾,可是等关捕头将二人往大牢里一关,闻着里面腐烂的臭味,见着凶神恶煞的大汉,以及硕大的老鼠,在躺在地上的罪犯身上啃咬时,两人就再闹不起来了。
只跪求,将她们放出去。可是又哪里有人关他们。
两人这才后悔起来,傅以桥开始埋怨刘氏,怪她太过恶毒贪心,如果不是她买药铤而走险,他们还住在傅瑾珩租赁的小院里,那院子虽然小,但是里面烧了炭火,没有大鱼大肉,但起码能吃饱穿暖。
就算是不住在租赁的小院里,回了乡下,也不是日子就穷得过不下去。不说从宋舅母那赚来的十两银子,就说他们自己的存银,也有十来两,家里有房有地,怎么都比牢里好。
他后悔得不行,只是如今后悔也晚了。
傅老头和傅婆子,是第二天早上才醒来,才知道傅以桥和刘氏犯的事的。听说两人给关到牢里去了,傅婆子顿时捂着胸口骂沈氏道:“你这个害人精,你害了我三郎还不够,现在还害你二哥,我们傅家是作了什么孽啊!娶了你这个杀千刀的进门。”
沈氏虽然知道傅婆子一贯不喜欢她,心也是偏着长的,但是二房夫妻做了这样的错事,她不骂两人,反而来骂她,她心寒愤怒之余,更心痛这些日子花出去的钱,“你别忘记,你生病这段日子,都是谁拿钱给你们诊病,你吃的喝的用的,都是谁花的钱?是我这个害人精,这个杀千刀的辛辛苦苦挣的钱。”
傅婆子方才太过心急,声音太大,又一口气说了太多话,骂完就惊叹动地咳嗽起来。
若是往常,沈氏看到她那副把肺都要咳出来的样子,怎么也看不过去,要给她递杯热水润润喉咙,但是此刻,她心里只恨恨地骂了一句活该。
“既然在你眼中,我这般坏,那你就回乡下去,跟着你的好大儿,让他们给你养病去。还有,这段时间花的钱,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当时说好的,你二老生病,诊金应该三家人平摊,该他们那一份,我会一一向他们讨回来的。”
傅婆子听说要把她送回乡下去,顿时急了,“我是你婆婆,你花钱也是应该的,我不走,你要让我走,我就到外面哭去,说你不孝敬公婆——”她话没说完,又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
沈氏不管她,转头安排马车去了。
傅婆子慌了,虽然她心里偏着大房二房,但在城里养病这段日子,真是她从来没有过过的好日子。她可不想回乡下去,而且她病还没好,大房二房哪里有她们有钱,哪里舍得请大夫给她天天诊病吃药,还有房间里烧得暖暖的炭火。
她越想,越觉得都是因为挣钱的是沈氏,到底是个外人,不是真心对她们。若是大房二房发达了,两儿子肯定听她的,到时候,她就是要买个丫鬟来伺候,两儿子也依着她。
哪里像现在,不过骂了她两句,就威胁要把她送走。
她越发觉得,这挣钱的门路不能握在三房手里,“你不光该给我们老两口花钱,你挣了钱也该帮你大哥二哥一把,就是因为你自私自利,不肯帮他们,他们才会犯错。
你还不快去把你二哥救回来,不然我就到外头哭去,让外面的人都知道,你是怎么苛待我们二老的,你以为你有个刻薄公婆的名声,你这铺子还开得下去?”
若是往常,沈氏确实怕,怕外面那些人听信她的一面之言,影响铺子的生意,影响傅瑾珩科考。
但现在,出了二房的事,她是一点也不怕了,“你尽管去说,看看大家信不信你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