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尝尝。”沈氏先喂林萱吃了一块,又喂了一块给傅明岚,才夹了一块放到嘴里。
油渣又香又脆,上面还有独特的椒盐香味,别提味道有多美。沈氏??眯着眼吃了一块,简直恨不能把筷子都一块吞了。
她吃了一块,便舍不得再吃了。准备像往常一样放起来,留着慢慢烧菜给几个孩子吃。
林萱知道,一个人的习惯是很难改变的,看到她舍不得的样子,出言提醒道:“娘,油渣冷了就不好吃了。”
沈氏想到自己刚刚才下定了决心要改变,这还没迈出脚步,又退了回去,岂不是让自家媳妇看不起,她狠了狠心,又夹了一块在嘴里。正准备招呼林萱一块吃,就见陈氏和傅以林一同走了进来。
“哟!三弟妹这厨艺可真是越来越长进了,这是做的啥呢?真香!”陈氏谨记着自家男人的话,今天过来是和三房搞好关系的,所以脸上挂了一抹笑。
但无论她怎么努力地保持微笑,闻到灶房香喷喷的味道,看到筲箕里肥瘦相间的五花肉,心里还是升起一股浓浓的妒意,说的话也不自觉地带了一股酸气。
沈氏一看到她,脸上的表情就淡了下来,她放下筷子道:“是大哥大嫂啊,我本来准备晚上给你们把钱送过去呢,你们既然来了,那就先坐一下,我这就去给你拿钱。”
陈氏一把拉住她道:“三弟妹,你这是做什么?”
沈氏挑眉,“能做什么?自然是拿钱还给你们啊?”
陈氏有些不自然道:“谁说我们是来要钱的?”
“那你们是来做什么的?”沈氏一脸不解地看着她道:“为了催我们还钱,你们不是跑了几趟了吗?”
“三弟妹,我可没有催你还钱的意思,我那……那是……”陈氏闻着房里的香味,嘴里口水泛滥,可沈氏却没有像往常一样,热情地请她吃,她心里恼火得不行,强笑着解释道:“总之,我没有催你还钱的意思,你可一定不要误会我。”
沈氏心头一阵冷笑,她当然知道她的目的不是为了催她快还钱,而是为了那本做家具的书。
莫说那本书不属于她们,就算那本书是她家的,就冲她那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德行,她也不可能将书给她。
“就是,三弟妹,你可千万不要误会了我们。虽然三弟不在了,但我看瑾珩和明岚他们,就像看我自个的亲生儿女一样。”
傅以林说着,便冲陈氏骂道:“你个败家娘们,都跟你说多少回了,让你莫一天到晚乱叨叨,肯定是你不会说话,惹三弟妹误会了,还不好好跟三弟妹解释清楚。”
“三弟妹,我们妯娌也十几年了,我这个人你还不了解吗?我就是性子急,有时候说话没把门,但我真是没什么坏心。”陈氏
若是以前,沈氏还真有可能被这两人唱的双簧给骗了,但陈氏有句话说得不错,两人妯娌十几年,她是性子,她现在也算是了解了。
不过正因为了解,看到两人一个劲地陪着小心,努力与之交好的样子,她越发肯定,两人又偷偷在心里打小算盘了。
想着以前两人算计她的那些事,沈氏恨不得拿扫把将人打出去,但想着与其让他们在背后使坏,还不如先弄清楚两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这般想着,她便也不急着走了,随手拉了张凳子坐了下来,“那大哥大嫂,你们今天是过来是来做什么的?”
陈氏眨了眨眼睛,又朝林萱的方向看了一眼,只见林萱不紧不慢地,将灶台上的吃食全都锁进了柜子里,完全没有请他们吃的意思。
她心里不禁瘪了瘪嘴,腹诽道:还县令千金呢,小气得可怜,一点礼节都不懂,以前他们过来的时候,沈氏哪次不把家里的好吃的都搬出来给他们吃,吃完还给包的?
哪里像这个儿媳妇?不过是点油渣而已,还用柜子锁起来,真是丢死人了。
陈氏在心里将林萱贬得一文不值,面上却是笑吟吟地夸张道:“三弟妹这个儿媳妇娶得真好,人长得好看懂得又多。”她夸了两句,便收了笑,装模作样地叹气道:“哎……就是……”
她等着沈氏接话,可沈氏却一副心不在焉,根本没注意听她说话的样子,她只能接着说道:“就是人太娇气,太瘦了,不像我们这些乡下人,干惯了农活的。
三弟去了,年纪大的一天到晚不落屋,年纪小的又帮不上忙,家里的活计全落在你一个人身上了,我真是不忍心。
不过三弟妹也莫要太忧心,珩儿媳妇不会做事,你只要喊一声,我们也就来了。我们虽然分了家,但一笔写不出两个傅字,你说是不是?”
“多谢大哥大嫂的好意,不过家里的田地我都租赁出去了,实在没什么好要你们帮忙的。”沈氏不悦道:“还有,珩儿是去学堂读书的,没有一天到晚不落屋。”
说了这么久的话,陈氏那点耐心早就用得差不多了,此时见终于找到了机会说起豆腐生意的事,忙道:“怎么没有?你们不是要做豆腐去卖吗?
你身体不好,珩娃子又一天到晚不在学堂帮不上你的忙,他媳妇那瘦胳膊瘦腿,风都吹得跑,哪里是能干活的?
家里连个推磨的人都没有吧?更别说还挑豆腐去街上卖了。以后这些粗活累活,你就让我们来得了。”
傅以林在一旁附和道:“你大嫂说得对,你家人手少,忙不过来,以后这些累活重活就让我们来得了。”
沈氏终于知道两人是为何而来了,简直连一句多话都不想与两人说,她冷淡地站了起来,“大哥大嫂先坐一下,我这就去给你们拿钱。”
傅以林与陈氏都没想到她是这反应,两人互看了一眼,齐齐扭头看向了一旁的林萱道:“侄媳妇,我们这可都是为了你们好啊,你娘怎么……怎么什么都不说就走了?”
林萱夸张地“啊”了一声,“大伯母,你耳朵是不是出问题了?我娘哪里没说话?她明明说了,让你们坐着等一下,她去拿钱,把欠你们的钱还你们。你没听见啊?”
她说着,担忧地看着傅以林道:“大伯,大伯母的耳朵好像出问题了,听不见人说话了,这可不是小事,等会你可一定要带她去看看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