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摩擦在已经泛黄的书页上,白刑不知道这是第几次翻开这一本日记本,虽然他和某个怪人的交易后得到了这一幅躯体,重获了青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记忆力在不断的衰退,为此他现在养成了一个习惯将自己每一日的见闻记录下来。
翻开日记本,一张照片吸引住了他的目光。那是他们小队在五十年前的一处不知名的高原拍摄的合影,但是在那张战役后,20人的队伍仅剩下他与陈逍墨幸存。
白刑抽出已经出现轻微锈迹的烟枪,沉默了一下,拿出砂纸将锈迹擦去,随后塞入碎烟叶,悠扬的烟气携带着血味的铁锈向着空中飘去。依旧年轻的白刑望着照片上曾经的他与年轻的陈逍墨,心思犹如回到了那片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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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四十年前六月的一个午后,他们小队受到上司——音小姐的要求,来到了那个无名的村庄,那次任务的目标杀死一伙匿藏于此的邪教徒。
年轻的白刑看着被邪教徒屠杀的村民,他没有悲伤,因为他知道眼前这些人与他无关,自然他无法体会剩余村民的那种悲伤。在简单的安顿好幸存的村民后,他便存在带着剩余的人前往邪教徒的大本营。
本来他打算带领村民撤退到安全的距离后,再携带自己的小队前往敌方内部进行调查,只是一些被救出的村民却说那些邪教徒用人类以及牲畜的血液在绘制一个黑色羊头的仪式。
在从幸存者的口供中了解到了对方的仪式后,白刑当机立断,决定直接携带自己的小队前往那个区域先行调查。
临行前的众人甚至身上都绑上了炸药,目的是为了在特殊的时刻,为了人类能够延续,为了炎黄五千载的历史不于此停息,我们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但是,小队里的新兵,却选择了留下,因为他决定先将以及饱受邪教徒蹂躏的那些村民转移走,那是白刑第一次生气,“你知不知道,如果我们殆误战机,我们都会死。”
“我知道,”年轻的新兵瞳孔犹如一潭潺潺流动的清泉,眼神中透露着真挚,“我们黎明的目标不是为了保证人类的延续吗?我觉得我们需要拯救他们。”
白刑还没听完对方的话,就将对方打断。他现在也依旧无法理解,那时候的自己那份恼怒,不知道是出于对方违抗自己的命令这一件事实还是因为曾经同样天真的自己被现实磨去了棱角。
他用尽自己的全力嘶吼道:“新兵胆子,你不知道?我们的组织有条规定时间,在遇到不可抗力下,我们有权选择抛弃一部分人的性命,保证人类大部分能够延续。”
“可是”那时稚嫩的陈逍墨已经不希望牺牲这一群已经饱受劫难的人,他用自己的双目死死地盯着白刑,他希望眼前这个冷酷的人能够同意自己的看法。
在僵持了五分钟的沉寂后,白刑叹了口气,他做出了一个遗憾他一辈子的决定。
“你可以留下,但是剩下的人必须跟着我前往那伙儿邪教徒所在的营地,目标则是保证能够无效化对方正在进行的仪式。”
随后,他带领着剩下的18人,前往那片生长着漆黑巨木的森林。
他们的行动很成功,白刑带着18人成功的杀死了营地内的邪教徒,犹如铁锈味血液流淌在营地内,白刑用刀刺穿最后一个邪教徒的胸,微微松了口气后,庆幸自己早一步完成了任务,他朝着身后的副官喊道,“现在大家拆下自己身上绑着的炸药,本次任务结束。”
他永远忘不了,那犹如血色的夕阳下,副官那震撼的目光。他也同样忘不了那一只按在自己肩膀上的那只手。
“别转身呢。”
那是一道年长的中年男性的声音,他永远忘不了那个男人声音,在他要转头的时候,他却先闻到一阵咸腥味。
那是他副官的脑花,正掉落在自己的脸颊上。他望向这片血色残阳下的队员,除了自己,其余人都已经大脑炸裂。
“我想知道,这里是哪里啊?毕竟召唤我的人,也没有很细致的告诉我这个世界的讯息呢,”
男子的声音犹如索魂的厉鬼,犹如浩瀚星空中那一颗颗未知的回声,白刑的身躯犹如被冰块冻结,他尝试转身,但是他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在警告他,回头,既是“死亡”。
那名男子犹如知道了他的想法,满不在乎地声音在白刑的耳畔响起。“别回头呢,你们好像看到我的面容,就会因为自身不足以知晓我的位格而导致死亡呢。”
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白刑愣住了,他原本以为自己成功的挫败了那群邪教徒的计划,但是很明显最终自己还是失败了,失败得一塌糊涂。
“希望那小子能够活下去吧。”白刑漏出一个苦笑,希望那个孩子能够活着出去,将这里的消息传递出去。他拿出身上炸药的起爆器,如果自己马上按下按钮,也许能对身后的存在产生不小的影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