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跃闻言点了点头,倒也没劝他。
反正如今也太平了,没什么好担心的。
早走晚走也不过就是十天半个月的事情。
出发前的那一日,祁州营摆了宴犒军。
席间众人都颇为高兴,池敬遥也难得放松,陪着杨跃他们小酌了一杯。
不过他们还有伤兵要照顾,所以只喝了一小杯便作罢了。
吃饱喝足之后,少年从席间出来,见裴野正立在不远处,似乎在等他。
他心中那怒气早已消了大半,但这会儿见到裴野还是有些别别扭扭的。
“二哥……”池敬遥慢慢腾腾走到裴野身边,叫了他一句。
这会儿两人离得近了,池敬遥发现对方穿了便装,并未像从前那样穿武服。
而且这身衣服他从前没见过,好像是新的。
不仅是衣服,裴野连发冠都换了新的,上头还镶了玉石。
看着花里胡哨,但是挺好看的。
裴野伸手帮他理了理衣服,而后认真地开口道:“那日我装晕并非故意想气你,而是因为从裴青口中得知自己昏迷这几日,一直是你在从旁照料……他告诉我,你每日都会亲自为我擦身,还会以口哺药……”
“别说那么详细好吗?”少年面上泛着红意,打断了裴野。
“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思……”裴野道:“那日我得知你那么对我,一时之间过于惊讶,尚未想好如何面对你,你就来了。我一时头脑发昏,这才假装自己没醒。”
池敬遥先前的气早就消了,如今被裴野当面这么直白的解释,只觉得十分难为情,恨不得将裴野的嘴捂上。偏偏裴野就跟打定了主意似的,竟丝毫没有要住嘴的意思。
“后来,你以为我没醒,又给我读话本,我更不知该如何是好了。”裴野又道:“后头你又要帮我……”他这架势颇有一副要将当日的事,事无巨细再帮池敬遥回忆一遍的意思。
池敬遥大概也没想到裴野竟会有这举动,一张脸臊得通红。
“你能不能别说那么细?”少年崩溃道:“我当时在场,我知道发生了什么!你不用再说一遍给我听!”
裴野见少年有些急了,这才话锋一转,道:“我当日本该朝你解释,可是我有些怕……因为不知道会从你这里得到什么答案。总之,都是我的错,不该骗你,也不该在你面前装晕,让你在不知情的时候给我读了话本,还险些帮我……”
“二哥!”池敬遥打断他道:“都说了让你别说那么细!”
他简直让裴野气得没脾气了,若非对方面上丝毫没有戏谑之意,他都要怀疑裴野在故意逗他了。
但很快,少年一怔,从方才裴野那番话里抓住了重点。
裴野说,怕从他这里得到什么答案……
“你朝我解释那件事,为什么还得从我这里得到答案?”少年朝裴野问道。
“因为……我不明白,你既然早已知道我对你的心思,为何还会对我毫不避讳?”裴野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