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不知道为什么,池敬遥突然觉得有些委屈。
他也说不上来是为什么委屈,就是来找裴野扑了个空之后,便忍不住有些鼻酸。
程大夫走后,他要以儿子的身份接待前来吊唁的人,还要适应很多繁琐的礼仪,都没能好好大哭一场。如今总算是放松了些,心中便觉哽得发酸,很想找机会痛痛快快哭一回。
他甚至忍不住有些埋怨裴野,为什么过了这么久,还跟他置气呢?
他都已经决定暂时不去边城了,今日就是想见他二哥一面,为什么就是见不着。
池敬遥深吸了口气,努力稳住自己的情绪,憋得眼眶通红。
“喂,池大夫……”
背后那士兵似乎想叫住他,但池敬遥情绪太激动,没听到。
直到他背后响起一阵急促地脚步声,随后被人拉住了手腕。
池敬遥扭头看去,便见裴野微微拧眉看着他,身上连大氅都没穿,显然是匆忙出来的。
“他们逗你呢,我昨日就来了,想着今天安顿好了再去庄子里看你……”
“二哥……”池敬遥一见到他,好不容易稳住的情绪,再次乱了套,这回彻底控制不住了。
裴野一怔,见少年双目通红,眼泪吧嗒吧嗒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掉。
他伸手想去擦,想起来自己手太凉,一只手滞在半空进退两难。
“二哥,我师父走了……”少年语无伦次地哽咽道:“我以为你还在生我气故意不来见我……”
“没生你气,别哭。”裴野伸手在他肩膀上捏了捏,哄道:“二哥这不是来了吗?”
没想到他这么一安慰,小东西哭得更厉害了,肩膀一抽一抽地,看着别提多可怜了。
裴野很久没这么狼狈过了,先是着急忙慌扯出自己中衣的衣袖帮少年擦了擦眼泪,见对方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索性一把将人揽在了怀里。
兵卡门口,杨跃刚披上大氅出来,看到这一幕后,忍不住露出了一脸傻笑。
“你笑什么?”旁边那士兵不解道。
“没什么。”杨跃从裴野和池敬遥身上收回目光,朝那士兵道:“说了你也不懂。”
士兵:……
不就是哥哥哄弟弟?这有啥不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