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原亲自送她回去,两人路上又闲聊了起来。
“裴野这些日子对你一直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是不是因为我的事情?”丁小婉问道。
“他觉得我辜负了阿遥,还与你纠缠不休,今晚还将我痛骂了一顿。”裴原苦笑道:“你不知道,裴野长这么大,生闷气的时候不少,可当面同我翻脸,还是头一回呢。”
丁小婉道:“他倒是个耿直性子。”
“老二这性子素来执拗,认定的事情八头牛都拽不回来。”裴原道:“我与他虽是兄弟,但他有什么心事从不和我说。从前我总心疼他,觉得他心思重,怕他没个交心的人。好在后来有了阿遥……”
“他们俩倒是挺有意思……”丁小婉道:“一个像冰,一个像火,但待在一处不仅没有水火不容,反倒格外融洽。”
“我有时候就在想,阿遥是个男孩也是好事。”裴原道:“他如今也大了,若是个女孩的话,以裴野那性子,多少是要避嫌的。但他是个男孩,两人便不必顾忌那么多了,彼此还能做个伴儿。”
“只怕这个伴儿也做不了太久了。”丁小婉脚步一顿,问道:“裴野今年十五了吧?”
“嗯。”裴原道:“怎么突然问这个?难道是打算给我这个傻弟弟,提前说一门亲事?”
“我听师父说,这两年边城越发不太平了……”丁小婉道:“说不定要打仗了。”
裴原闻言拧着眉头半晌,没有说话。
“若是真有这一天,你们兄弟二人,便要有一个从军。”丁小婉道。
以裴原这副生过重病的身子骨,好好当个教书先生还能凑活,若是让他去从军,连初筛只怕都过不了。
而裴野这些年一直坚持习武,只怕为的就是这一天。
就像很久之前,杨城说过的一样,裴野这辈子就是从军的命,躲是躲不掉的。
池敬遥这一觉,一直睡到第二天早晨。
他一睁开眼,便见裴原正坐在榻边守着自己。
“头疼吗?”裴原见他醒了,伸手在他额头摸了摸。
“大哥?”池敬遥道:“你昨晚没睡啊?”
裴原道:“前半夜去找你二哥‘请罪’了,后半夜睡了一会儿。”
“请罪?你又怎么惹了二哥?”池敬遥问道。
“阿遥。”裴原叹了口气道:“有件事情,大哥要告诉你,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池敬遥被他这么一说,登时有些紧张,问道:“什么事?”
“你二哥昨晚知道了你是男孩的事情,生了一晚上的气,如今气还没消呢。”裴原道。
“啊?”池敬遥一脸茫然,问道:“二哥不知道吗?我以为他和你们一样,早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