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想气笑了。
快三十的人了,有手有脚的整天不务正业游手好闲,这把年纪了没钱娶媳妇还要来为难她这个父母双亡的小辈,他也配自称长辈?
“你也知道你是长辈吗?”
三叔眼见软的不行就决定来硬的。
“我告诉你,我可是咨询过律师的,这房子是登记在我哥名下的,在他结婚前就买了,这属于他的婚前财产,他死后应该作为遗产由你和我爸继承,所以这房子也不全是你的!”
云想冷笑,“所以呢?有你的份了?”
三叔被气得脸一阵红一阵白。
“有我爸的份就有我的份啊,我可是我爸的合法继承人。”
云想一听他这话言下之意就是老爷子年岁已高,活不了几年了,那钱迟早是他的。
男人继续不要脸地掰扯。
“我爸现在靠我和你二叔养着,你爸之前每个月要打赡养费的,虽然现在他走了,但是赡养费可不能停,这赡养费你得出,你不卖房子你哪来的钱?再说了,你这房子地段这么好至,能卖个百八十万,你以后的学费也不用愁了啊。你要是不卖这房子我就不养你爷爷了,你看着办吧,要不你把他接去城里一边赡养一边读书也不是不行。”
那可是他的亲爹,他为了逼她卖房子居然能说出这种话。
“三叔。”云想的忍耐已至极限,立马开始赶人,“我要休息了,明天还有考试呢,你回吧。”
……
那天以后没过几天三叔又打电话来劝她卖房子,云想索性把他的电话号码拉黑了。
接着二叔二婶也轮流打电话来劝她卖房子。
没想到在她住院那段时间说出“乖孩子,你爸爸妈妈看你这样该心疼成什么样子啊”这句话的二婶竟然会来劝她卖房。
人就是这样,没涉及到自己的利益,永远都是亲善友好的,一旦触及自己的利益,立马便翻脸不认人。
二婶也是这样,虽然这房子跟他们两口子没有直接联系,但他们早已把它看作自己财产的一份子了。
令她没想到的是,二叔和三叔居然真的会为了这套房子对爷爷不管不顾。
国庆节放假云想回石头村看望爷爷。
爷爷卧病在床,见是她来了想起来招呼都费力,仔细一看爷爷比以往瘦了一圈。
“咳咳……想娃回来了,咳咳咳……吃饭了没有?”
老爷子说话都很吃力,咳嗽了好几声才勉强说完一句话。
云想连忙跑过去,扶起爷爷。
“爷爷,怎么病得这么厉害,没有去看医生吗?”
老爷子笑笑,拍拍她的手安慰道:“没事,一点小病。”
这时,领居家的大婶走到房前喊了声,“是云想回来了吗?”
“诶,是我,大婶。”
说着那大婶就进了屋子,神色微妙地看了看云想,一个劲地冲她使眼色。
想是有什么话不方便当着爷爷的面说,云想心下了然,朝邻居大婶走去。
大婶将她拉出屋子,站在屋檐下悄声说:“云想,你爷爷病了有好些天了,你那两个叔叔都不管他,我看老人家病了下不来床也没法做饭,最近都是我给他送饭,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你看看能不能联系上你那两个叔叔。”
云想听得捏紧了拳头。
“我知道了,谢谢大婶。”
邻居大婶走后,云想神色沉重。
“爷爷,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老爷子也没说什么,收拾了一下就和云想去了村里坐车的地方。
这里只有上午才有到县城的车,还好云想今天一大早就过来了,这会儿还有车。
南州十月气温已经开始转凉。
女孩看着颤颤巍巍站在冷风中的老人。
满头白发、瘦骨嶙峋。
云想心中酸涩不已,记得往年在乡下陪着爷爷守西瓜的时候,爷爷头上的白发还没那么多。
西瓜成熟的季节,爷爷会在地边搭一个小棚子,放一张床,一边摇着蒲扇一边笑呵呵地把切好的西瓜递给她。
炎炎夏日,吃着爷爷种的西瓜,听他讲着往事,天也不是那么热了。
明明那时候,他的头发还没有白,身形也不似现在这般佝偻。
恍惚间,云想才惊觉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爷爷的身体每况愈下,现在真的是见一次少一次了。
思及此,云想暗暗湿了眼眶。
她拿出那张陆泽天的名片看了良久,又默默地放回了口袋,叹了口气,掏出手机拨通了二叔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