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欢的人们都不会忘记那一天。
满街的锣鼓震天响,大把大把的银钱洒向人群,花轿启程,十里红妆,仅次于皇亲国戚的阵仗。
祝词绵绵不绝地传来。
“两姓缘起,红绸为桥;此桥不断,此情不渝。”
白伊一身红衣坐上了花轿,没见父母痛哭,倒是白问山红了眼眶。
临行他还信誓旦旦地对白伊说:“若是宋寒松敢打你骂你一下,就回丞相府来,哥养得起你。”
以及冬日注意身子,回来泡热池诸此种种。
白伊在轿上闭着眼睛,凤冠霞帔很沉,步摇随轿子一晃一晃。
她只是微笑。
睁眼时已经有人扶着,往下看去亦是一身红衣。
“踢轿为尊,搀扶为礼;互携互持,举案齐眉。”
在红盖头下,白伊看着宋寒松的脚步,最高也只隐约看见她的唇。
“跨火盆。”宋寒松小声提醒。
白伊小心地跨了过去。
“明火燃,邪祟除,红丝缠,新婚昌。”
宋寒松扶着她走入挂满红绸的大堂,柳常英坐在正中央,眉目看不清情绪,手中捧着一个牌位。
“视祥云绕梁此日晴,鼓琴瑟和鸣来日长,月老已赐许,洞房待娇娘。新人至,吉时到——”
边上读祝词的人拿着红色小册子,言语顿挫欢欣,洪亮悦耳。
“一拜天地——”
两人拱手长揖,再双膝下跪,磕了三个头。
“二拜高堂——”
磕完头,两人敬了茶。
“夫妻对拜——”
只有在这一刻,白伊才惊觉有些心悸。她想她错了,这确实算得上人生大事。
从此之后,无论贫富,无论荣辱,无论生死,她都要和一个叫做宋寒松的名字绑在一起。
她的举止是将军府的颜面,她的过失是将军府的把柄,她的声名是将军府的壁垒。
她忽然懂责任和压力。而宋寒松冒了多大的风险?
两人行过礼,相互搀扶着站起身来。
柳常英的脸色并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