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伊维持着大家闺秀的形象,没有在别人的婚宴上大吃特吃,只是饿极了才趁着没人注意喂了自己一块糕点。
薛廷尉的儿子身着大红色的喜服,面上维持着礼貌的笑容,与一众宾客饮酒聊天,恭贺的言语不要钱似的向他砸来。
虽是大喜日子,不免眉中有几分疲惫。
白伊斜眼看去,想着若是宋寒松堆着满脸笑容站在那儿应对,此番场景,当真是有趣。
“白姑娘可别贪杯了。”
这声音不是宋寒松还能是谁?
“过几日还要参加在下定亲宴呢。”
白伊不屑,“那我肯定是赏脸的。毕竟宋将军这定亲宴,没有我还真办不成。”
只见不知何处来的仆人贴着宋寒松耳朵说了几句话,她眼神一变,问了句:“到哪了?”
仆人轻声答道:“走道。”
人声鼎沸在各处走道穿行,扰了新点的红烛。
残泪半落,灯火缱绻。
身着锦衣的男子在昏暗走道里摇摇欲坠,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推开了房门。
“没人?”秦煜纳闷,脚步有些浮躁。
“怎么回事……”他皱着眉头,“平时酒量也不差,为何今日都看不清道了?”
似那庄周一梦,灵魂不知寄居何处。
男子抓了抓衣襟,只觉身上火烧起来了般燥热,急需一盆凉水当头落下,洗污除秽。
此道偏僻,连丫鬟都不见一个,秦煜继续摸着门推开。
房内虽寂静无声,但有烛火摇曳,可见是有人的。
看来就是这里了。秦煜心想。
正要推门直入,一只冰凉的手突然拉住了他。
他疑惑抬头,许久没有看清眼前的人,随着目光聚焦,吐字不清地开口道,“宋将军?你怎么在门外?”
宋寒松皱着眉头,觉察到秦煜体温极高。
凑热闹跟上来的白伊投来好奇的目光,定睛一看:可不得了,他差点推开了新娘子待的房间啊!
暗香浮动,冷冽又灼人,秦煜只觉身躯颤了颤,有些控制不住的头脑发热。
宋寒松觉察到他的不对劲,下意识一松手,秦煜踉跄了一下。
“你干嘛?”白伊见状要去扶。
“别碰他!”宋寒松低声呵斥。
白伊迅速收回了手,眼里有几分委屈。
秦煜像是失了几分神志,喘气粗重,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步子缓慢朝着两人走来。
神颠魂倒,黑白无常勾人魂魄,也不过如此了。
这下白伊心中跟明镜似的。
“叫医师么?”她小心翼翼地问。
“来不及。”宋寒松神色不变。
“那……你说怎么办?”白伊紧紧攥着宋寒松的袖子,有些后怕。
只见宋寒松叹了一口气,从怀里翻出一个冷玉药瓶,倒出一粒药丸捏着秦煜的嘴就喂了下去。
白伊震惊,“宋寒松你是人么?这种解药你都随身带?”
宋寒松一记手刀打晕了秦煜,“那是因为想嫁进将军府或者贪图我相貌的女人,什么样的都有。”
她说这话,一点不像是自矜。白伊仔细端详,心觉是有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