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扬了扬手中的话本子。
“兵书,男德。”宋寒松言简意赅。
“那男德可有告诉你不能与异性单独相处?”白伊眉眼弯弯。
宋寒松面色不动,“这怕是女德里的。”
白伊将书一甩,“真不公平!”
宋寒松没说话。
不过片刻,白伊曲膝双手托腮,又道,“你怎么不问我一女子为何要看书?”
宋寒松配合道:“为何?”
“因为我喜欢。”白伊微微一笑,又睁着水灵的眸子说,“你怎么不问我那小舟怎么办?”
宋寒松似有一刻哽住,吐出一口浊气,再次配合道,“怎么办?”
白伊笑得明朗,眼里满是狡黠,“那小舟得亏我口若悬河从河童那儿借来的,这河偏僻,河中多石,下游过不了舟,傍晚自会有人拉上来。”
“是借,还是骗?”宋寒松毫不留情地问。
白裙少女避着问题不答,举起水袋围着宋寒松转了一圈,岔开话题,“你猜这里边是什么?”
宋公子冷眼扫去,“冬阳酿,好酒。”
“哇!宋公子狗……”白伊蓦地打住,不好意思地咳了两声,依然笑吟吟,“宋公子好鼻子。”
白伊忽觉耳边生风,面前宋寒松一拳打过来,眼里看不出情绪波动。
只听她说:“丞相府小姐还是离远些好,拳脚无眼。”
任谁都看得出来这一拳乃刻意为之,白伊牙齿打架还尽力扯出笑容,“好、好……”
少女默默退回柳树下,心里问候了宋寒松全家,随即自我劝服:君子当以礼待人。
……罢了罢了,那宋寒松就是一介武夫,亏我还想分她酒喝。
白伊幡然醒悟,决定临时性提高自身素质,于是放下话本子,毅然决然地拿起《诗经》。
同时为了督促宋将军提升素养,文人学说被她读出了气势恢宏的感觉:“饮之食之,教之诲之。”【译:让他吃饱又喝足,教他通情又达理。这里是白伊讽刺宋寒松不够通情达理没情商。】
她读得很大声,尤其加重了后半句。
宋寒松脚步稍顿,终是一个目光都没给她。
直到晌午,两人分道扬镳回家吃饭,却又在日头方歇时不约而同回到此处。
连着几日如此。
这一次,宋寒松拿了兵器。
白伊看着长枪恣意的少年郎,心里已有几分敬意。
能够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长久坚持,都是值得钦佩的,何况是风雨无阻的练武。
她伸手递出水袋,“上好的冬阳酿,来一口?”
倒不是白伊贪杯,只觉文人总要喝酒的,就像总要穿白衣一样。
一书一酒一白衣,长枪作舞好儿郎,奈何那人只是斜睨一眼。
“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