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冰冰冷冷，车间油油腻腻，混杂在一起的空气呼进胸腔，凭空地难受。
工位和工友在他眼里，都是一道模模糊糊的影子，在眼前旋转晃荡。
耳畔混杂着乱七八糟的声音，棒梗不知踢在什么东西上，生气地骂道：
“去你妈的，吓我一跳。”
许大茂猥琐淫秽地说：
“好漂亮的小娘们，真的好看呀。”
然后就是他满足的哼唧声，比和秦淮茹在公厕角落偷情还要酸爽。
小院里的人都在窃窃私语，声音小，听得不清晰。
……
“王一昊。”
易中海的声音震了一下他的耳膜，他倏地反手揪住易中海的领口，血红的眼睛瞪着易中海。
易中海急了，猛地双手攥住王一昊的手腕：
“王一昊，你怎么了？”
这个老王八的手劲真大，箍得王一昊动弹不得。
来自手腕的疼痛让他慢慢清醒过来，眼前站着穿着干净蓝工服的易中海，刮得干净的脸庞。
旁边的马晓光吓得面容失色，站在原处已经懵圈了。
浑身汗津津，整副背凉悠悠，王一昊顿觉全身虚脱，慢慢地滑坐在地上，衰弱地说：
“我老是看到有一个黑影在鼓捣贾东旭的工位。”
“你看清是谁了吗？”易中海蹲在他的面前，体恤地问。
他摇摇头，自己的药下得不猛，还得加点料，“但是快了，下次可能就知道是谁了，每次都清晰那么一点点。”
“你是惊吓过度，”易中海指示马晓光：
“你照顾一下他，不要让他恍恍惚惚，实在不行，就送回家休息，请假的事交给我。”
易中海顾不上安排工作，马上走出车间，马晓光跺脚急了，完了，易中海肯定报告厂部，说不定厂部会以此为由，将王一昊下放更糟糕的部门。
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
果不其然，很快，车间主任通知王一昊去李主任办公室。
就知道易中海不会生好事，这小报告一打一个准。
走进李主任办公室，贼眉鼠眼的李主任背着手，绕着王一昊走了半圈，打起了官腔：
“王一昊同志，听说你的身体不适，为你的安全着想，经厂部考虑，决定调你去守大门。”
一万头草泥马飞过脑海，堂堂大学生居然和老头儿混在一起，说出去都是一桩大笑话。
钳工车间的技术活已经学得差不多，也不稀罕呆在这儿，但岗亭绝不是他该去的地方。
他绝不会轻易就范，易中海越要想尽办法保全轧钢厂鼎级师傅的名头，他就越不让易中海得逞。
想到这，他皱一皱眉，明知故问道：
“岗亭归王振国管吗？”
“王振国管公安，岗亭归厂部安全科，”调去岗亭，贬得一塌糊涂，李主任也不想和他发生争端，勉强敷衍他，说了一半，贼兮兮地盯着他：
“你认识王振国？”
“借你的电话用一下，”王一昊毫不见外地拨通王振国办公室的电话。
秘书接了电话，王振国正在召开重要会议，一时半会完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