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大爷只能作罢,吃饱喝足,还提着半盒烤鸭,吩咐王一昊送于海棠,自己带着一家老小回四合院。
飘起了鹅毛大雪,阎埠贵抬头看看天:
“一天到晚下雪,烦人。”
雪越下越大,一路上,王一昊失去和于海棠说话的兴致,急匆匆往前走。
走过蜿蜒曲折的胡同,走过一座座或新或旧的四合院,王一昊的心越来越沉重,步伐越来越快。
“你慢一点,”于海棠冲他没好气地发脾气。
他放慢脚步,雪花飘到他身上,贴在他冰凉的脸上。
到了于家门口,胖墩墩的于家母亲打着雨伞站在院门口,穿着灰扑扑的大棉袄,头上裹着一块灰毛线围巾,躯体挡住半扇门,正打量着王一昊。
于海棠还在为王一昊冷落她而生气,气呼呼地介绍了一下,王一昊简单地叫声阿姨好,就要告辞。
于母喊住他:
“等一下,你就是于丽院子的大学生?”
“我和海棠是同事。”
于海棠已惹不起,家中还有一头母老虎,王一昊不敢招惹,委婉地表明自己并没有其他意思。
只是,母女俩完全未懂他的真实意思,家中养了一个标致的姑娘,多少媒婆踏平了于家的门槛。
于海棠的眼睛都快长到头顶上了,挑剔这,挑剔那,要么长相普通,要么家境不好。
于母也恨女儿生不逢时,若还是清朝年间,女儿往这胡同巷儿一走,指不定就被哪家王爷相中,成了王府嫡福晋,运气再好一点,坐上宫中的八抬大轿,她于家就是显赫的皇亲国戚。
好在,王一昊长得端正,是大学生,领着月薪54元,唯一不足的就是家境普通,有爷爷奶奶两个老东西。
“你妈在哪上班?”
于母向来高人一等,全然不将王一昊放在眼里。
“学校。”
“当老师还是后勤打杂的?”
敢情于海棠的审讯口吻源自于母的教育,横竖令人不舒服。
毕竟于母是长辈,不论王长安,还是王一昊,都出自有教养的人家,他只能硬着头皮回答:
“老师。”
于母的口气总算有一点点松缓:
“还好,可以补贴一下你们。”
什么意思?
才见面,就打起自己教授老妈工资的主意了。
啃老也不应该这么厚脸皮吧,况且她谁呀?
她不过于海棠的妈,就算于海棠和自己结婚了,她也不过于海棠的妈。
“你爸呢?”于母打破沙罐问到底。
于海棠说话了:
“妈,进屋问吧,这里冷瞅瞅的。”
王一昊彻底对于海棠失去了兴趣,连连摆手:
“我先回了,天色不早,雪越下越大。”
“我还没问完哩,”于母白了一眼于海棠,继续看着王一昊,严肃地问:
“你爸呢?”
王一昊卷一卷皮夹克,若有所思地看着天空中的大雪:
“我还是先走了。”
于海棠不满地叫住他:
“王一昊,你站住,我妈还没问完哩,你走什么走!”
他装作没有听见,加快了步伐,请了今天的全聚德,见识了于母,他完全不敢再有接触的意思。
一顿吃掉小半个月的工资大半个月的粮票,阎家倒是撑得肚儿圆,连吃带打包,自己还要厚着脸皮回家找奶奶要粮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