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怎么远离?
以前都是些不要命的破事琐事,现在,自己和秦淮茹已经不共戴天,秦淮茹的姘头也和她沆瀣一气,恨不得让自己下大狱吃牢饭。
但他不想让爷爷知道自己的窘境。
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人生哪有万事如意,谁不是一地鸡毛?
六菜一汤。
好久没有吃过奶奶的手艺,王一昊喜吃辣椒,但今天的辣椒特别辣,辣得他不停地喝水,还流眼泪。
奶奶用筷子挡住辣椒炒肉,“不吃了,下次奶奶不炒这么辣的。”
他的感官沉浸在辣味中,爷爷奶奶不碰辣椒炒肉,他突然有一个念头:王一昊特别能吃辣,这道辣椒炒肉是专为他备的,可王长安不能吃辣,心理影响了身体。
自己的变化,爷爷奶奶肯定清楚。
他们早就知道,自己的孙子变了。
更或许,他们清楚,孙子身上还附有另一个人。
想到这,他打了一个冷颤,奶奶心疼地摸摸他的衣裳,“你带的衣裳不够,现在天气快冷了。”
他反手抓住奶奶的手,“奶奶,我扛冻,还没下雪,穿个狗熊似的,不得劲。”
奶奶与爷爷一对视,他佯装淡定地谈起轧钢厂,从军事用途谈到民用。
爷爷打断滔滔不绝的他,无比坚定地说,“钢最大的作用就是制成武器,保家卫国。”
“爷爷,时代变了,不是战乱的年代。”王一昊认真地纠正爷爷的观点。
爷爷更认真地告诉他,9月份印度军队越过“麦克马洪线”,10月10号,攻击我国的尺冬哨,东段边境集结16万兵力;在西段,部署1个旅部6个步兵营差不多5600余人,20号,发动了大规模进攻。
王一昊并不了解这段历史的起始,但既然历史书没有详细记载,说明影响力不大。
“这只是很小的一场战斗,不足挂齿,很快就完结。”王一昊扒了一口米饭,“醒来的东方雄狮不会再任人宰割,如果只是一味加强军事,不发展经济,才更可怕。”
爷爷的锐目紧紧地盯着他,仿似要从他的眼睛看透他的内心。
“大跃进,酿成了多少……”
还不待他说完,大惊失色的奶奶捂住了他的嘴,“不能随意评论,少说话,在轧钢厂你也要谨慎,祸从口出。”
想不到,家里已经风声鹤唳。
看奶奶的神色,恐怕王家已经危在旦夕。
他突然领会,兴许自己下放红星轧钢厂,正是爷爷奶奶保全自己的途径。
“奶奶,您怎么了?我只是在家里说说,”他不想自己猜,不如让奶奶实话实说。
奶奶看了一眼爷爷,爷爷还是处变不惊的模样,“告诉他,他长大了,该自己面对了。”
“林家女儿想和你结亲,你拒绝了。”奶奶忧心忡忡地说,“这件事闹得双方都不愉快。”
“不是红丫头吗?怎么又是林家?”王一昊挠挠脑袋,“哪个林家?”
“你说还有哪个林家?”奶奶一脸的凝重,起身看看外面,关上了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