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甲木左右观察着，黄昏的林子，只有不知名的鸟叫回荡和风吹动树叶的沙沙作响。
不远处一块空地，坐着几个麻匪，有些姑娘嘟着嘴，五花大绑的捆在一边，地上还有些蠕动着的麻袋，看起来像是装了人。
这里更像是一个临时的卖人现场。
一个头子模样的麻匪头子，双腿翘在一个简易的木桌子上，桌子上砍着一把黑金宽面刀，一个简陋的账册。
五六个如约而至的山民或是庄稼汉，在捆着的这些姑娘面前交头接耳，走来走去。
“他娘的，二麻子，你是挑媳妇还是挑妈呢。”麻匪头子有些不耐烦了。
二麻子一脸赔笑“九爷，快了快了。我瞅着都想要。”
“绑着的俏巴小媳妇蛋子五两纹银，包新鲜。”
“麻袋里的性子烈，三两纹银，包活！”
“至于这边的，二两，买定离手，不论死活。”麻匪头子用脚指了指另一侧的麻袋，显然这些麻袋有的只是轻微的动了动。可以看出，里面的人，应该处于奄奄一息的状态。
“五两的，五两的。”二麻子眼珠子定在最靠里面的一个姑娘脸上。
“九爷，选好了，就那位。”
麻匪头子往后一看，轻描淡写的说道：“这张票不卖。他娘的，五两想吃黄花菜？”
“啊？”二麻子有些失望，咽了口唾沫，这皮肉白净小丫头，估计是新掳的雏儿，等着这些杀人越货的活阎王们开苞。
二麻子前后看了看，眨巴眨巴眼睛，指向另一个哭哭啼啼的小媳妇。
“这个，这个。”
九爷脑袋晃了一个半圆，手下立刻给那女人牵了出来。
收了钱后，在账册上钩了一笔。
“纹银五两，走票。”
二麻子连忙掏钱接人，笑眯眯的给九爷点头。
麻袋里的要么是半老徐娘，要么是被这些王八羔子折腾的没剩几口气的。
二麻子领完人后，没着急离开，等着一同来买人票的阿彪兄弟挑选。
阿彪囊中羞涩，只能在一堆麻袋里挑来选去的。
交易完毕，他解开麻袋口，探出的脑袋满是皱纹，粗糙的皮肤，眼神浑浊。
当时就啐了一口。
阿彪脸拉的老长了，皱着眉，怯怯的问了句。
“九爷，这……”
“嗯？”
“我想退票。”
“退票？你要退黑狗寨的票？”九爷坐直了腰，脸上的横肉抖了抖。
阿彪见状，连忙摇头。
“不退了不退了。”
九爷眉毛一挑：“还算上道，搬碗浆子。”
阿彪面露苦涩，端起碗，一口闷了，把钱袋子搁在桌上，连同麻袋一起扛起老娘们。
不多时，林子里出来三个人。
一个和尚，一个手拿黑色棍子的年轻人，还有一个干巴老头。
绑在最后面的赵娥，舌头使劲的顶着嘴里的破布，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陈甲木瞳孔一缩，下意识的握紧了电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