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从把两人送到客房后,静候在门外。
沉烬在房间里布下阵法,防止有人在暗中偷听或窥视。
纤晨见阵法完成后,说道:
“师尊,那唐庸分明就是不想让我们查清真相。若他真想知道三公子是怎么死的,肯定会请你看看三公子的尸体有何异常的。”
“所以我们现在再去一趟。”
纤晨思考片刻,道:“师尊我懂了。唐庸以为把我们支走就万事大吉了,却不知道我们短时间内会再过去一趟了。那么,他肯定会放松紧惕,露出马脚。”
沉烬没有否认少女的话,而是道:
“不管唐庸会不会降低警惕,他都会抓住这个时机,来抹掉尸体上留下的术痕。
单从他急切地让侍从送我们到客房的举动来看,他已经慌了。一个保持不了镇定的人,势必会暴露一些他极力想隐藏的东西。”
纤晨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沉烬给两人下了一个隐身咒,然后拉住少女的手,直接瞬移到了三公子的房间。
唐庸此时已经让所有人都退下了,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看了儿子的尸体好一会儿,神情莫测,然后变出了一团火。
眼看着那团火就要烧到尸体上了,纤晨不由得紧张了起来,‘师尊,我们不阻止他吗?’
‘不用,她来了。’
纤晨愣了一下,只看到原本出去了的红姨娘又冲了进来。
“夫君,我要我的洵儿,你一定能让洵儿活过来的对不对,对不对!”
唐庸被红姨娘猝不及防地一扯,直接烧到了自己蓄的胡子。
他连忙把胡子上的火焰熄灭,怒不可遏地大吼一声,“不是让你回去了吗?”
“来人,把红姨娘押下去,关三天。”
纤晨差点就要笑出声了。
唐庸的胡子显然是特意留的,估计是想给人一种“高髯高髯须貌取,万物升沉元有数”的沉稳内敛、成熟俊雅之感。
但如今被这么一烧,却是成了一撮“杂草”。
纤晨忍住笑意传音道:‘师尊,那个红姨娘是被你施了术法吗?’
‘不错。她浑噩的精神状态本就容易被暗示,再稍加引导,便能让她在合适的时间出现,吸引唐庸的注意力。’
纤晨的目光从唐庸的胡子移到了尸体上。
只见床上的青年面容平静,皮肤白皙,像是睡着了一样。
‘师尊,这个三公子为何既没有外伤,也没有打斗的痕迹,连被子都盖的整整齐齐的。’
‘是噬魂之术,他应是在睡梦中被人抽去了魂魄。’
沉烬很快就检查完了尸体,他取下尸体的几根头发后,带着少女离开。
回到房间,纤晨终于忍不住问道:“师尊,噬魂之术是什么?人的魂魄为何如此轻易就被抽走了?”
“噬魂之术是魔尊屠染所创的邪术。此术以修士魂魄为食,可以将魂魄中含有的灵蕴炼化为魔气。”
纤晨捕捉到了“灵蕴”二字,但不等她开口问,又被仙君接下去说的话吸引了。
“此术并不容易。若想成功施展此术,必须满足三个条件。
一是必须有自愿的引魂者;二是引魂者需与其他人有神魂上的联结;三便是被联结者不会对引魂者设防,或引魂者比被联结者修为高出两个大境界以上。
如此一来,噬魂者便可以引魂者作为媒介,神不知鬼不觉地抽取被联结者的魂魄。最后把魂魄炼化,吸收为己用。”
纤晨不禁疑惑,“那噬魂者直接抽取信任他或者比他境界低的多的修士的魂魄,不是更方便吗?为什么一定要有引魂者呢?”
沉烬倒是习惯了她这一定要把事情问清楚的性子。
“因为因果,杀的人越多,杀孽越重,身上的因果也会越多。由此,在渡劫之时,雷劫也会越重。多一个引魂者,便能平分部分因果,何乐而不为呢。”
纤晨有些惊讶,“所以这是在钻天道的空子。”
沉烬颔首,抬眸看了眼已经放晴的碧空,又道:“世间万物寿命本就有限,修者却想与天同寿,这又何尝不是在钻天道的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