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长长的轻笑声在安静的大殿内显得格外诡异,殿内除了老皇帝无人敢发出一点声响。
试想,一个即将年满八岁的男孩身着一身墨绿色长袍,一只脚踩在金黄色的龙椅之上,两只胳膊一只搭在龙椅的扶手,另一只搭在翘起的那条腿上,嘴角明明挂着轻狂的笑意,眼神却冷漠至极,竟连那背后的金龙都被这样凌厉的三皇子压上了一头,大殿内站着的太监和侍卫,又有谁能与龙椅上的金龙相提并论呢……
三皇子笑够了之后换上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不可置信中隐约还带着点失落,三皇子缓缓开口说道。
“父皇,你怎么能这样说孩儿?孩儿倒觉得孩儿很是听话,孩儿还记得父皇告诉孩儿的那句皇家最在意颜面,父皇如今这狼狈的样子只有孩儿身边最忠心的人才能看见,他们的嘴都很严,绝不敢将父皇披头散发衣冠不整的样子乱说出去……父皇你说,孩儿是不是很听话?”
老皇帝用想把唐风玦千刀万剐的眼神死死盯着唐风玦,嘴里的恨意更是倾泻而出。
“哼……朕当初就该在灌你毒药的时候毒死你!反正没有了你,还有你二姐……你二姐也是个硬骨头,也不会轻易被毒药毒死!还有你身边的大萨满,亏我以前给了他一人之下的权利和地位,一个二个怕是早就有了谋逆之心!你们不得好死!你们居然敢这样对朕,不怕朕日后治你们死罪吗?!哼……若是朕有任何一点闪失,朕就算化成厉鬼也要拉你们下那十八层地府!”
“父皇如今再称呼‘朕’这个字怕是有些不太妥当吧……父皇放心,父皇还对孩儿有用,所以父皇才能完完整整跪在这里,不然怕是早就东一块儿西一块儿了!父皇威胁不了孩儿,再说……”
咒唐风玦关他饕餮什么事……
想到这,三皇子露出了一个轻蔑的笑容。
老皇帝看到三皇子坐在原本属于他的龙椅之上还一副藐视一切的模样,终是憋不住突然发了疯。
老皇帝的手被绑在身后,他无法起身,只能忍着剧痛用流血的双膝跪着前进,一边前进一边大声骂道。
“朕要杀了你这个逆子、逆子!”
“聒噪。”
三皇子先是不悦地扫了一眼老皇帝,然后抬眼看了下老皇帝身后的侍卫。侍卫上前几步弯下腰将地上的抹布捡起,直接塞回了老皇帝嘴里,将费了半天劲却没前进多少距离的老皇帝又重新拖回到了柱子前面。
活了几十岁的老皇帝哪里是活了一千多年住在三皇子体内凶兽的对手,杀人诛心,三皇子丢到老皇帝面前的奏折是老皇帝曾经最信任也是最仰仗的一位国之重臣,可如今这位国之重臣递上来的奏折中却写到建议三皇子速速处决老皇帝以免留下祸患。
重臣都是多少带点脑子的,越是跟老皇帝亲近,若想活命且不牵连家族,就越要早些表明态度讨好新帝,哪怕这位新帝还没过八岁。
至于三皇子在奏折上批了什么并不重要,他原先获得的宠爱本就虚假,宠爱的背后是不可分割的利益,年幼时真正的三皇子也为此付出了代价。老皇帝并未对三皇子付出过什么真情实感,奏折上批阅的那些轻飘飘的文字根本影响不了老皇帝。
“几时了?”
“回三殿下,刚到戌时。”
“今儿个心情不错,奏折先批到这里吧!我早些回宫陪陪宁儿,免得日后她的某些‘荒谬’想法更加根深蒂固。”
“恭送三殿下。”
三皇子走后,老皇帝重新被人拖了下去,关在了皇宫里一处隐秘的房间。房间的窗子被木板层层封住,门外更是有重兵把守,老皇帝下错了一步棋,一步就足以满盘皆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