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主听到眼前的人是上次官爷的朋友，脸上多了两份笑容。
也不怪摊主没认出来，实在是不戒有头发和没头发差别还挺大的。
“老板，你能不能先给我下两碗馄饨，我边吃边说。”
不戒眼巴巴的望着翻腾的骨汤，口水止不住的流。
“好好好，是小老儿怠慢了，稍等稍等，马上就好。”
摊主说罢就转身忙活了起来，没多时两碗热气腾腾的馄饨就端了上来。
不戒拿过一碗，顾不上烫不烫，顶着热气就往嘴里送。
“呼呼！”
吸溜吸溜，接连不断地两碗馄饨下肚后，腹中的饥饿感缓解不少，这才顾得上和摊主说话。
“老板，你找我那朋友是有什么事吗？”
不戒一边捞着碗底剩余的小葱和碎渣一边问道。
摊主拿起锅勺，又给不戒添了一碗，道：
“这不是前几天那位官爷在我这吃了馄饨之后，给的饭钱太多了，小老儿实在破不开，那位官爷就说要把我这明日的馄饨给包圆了，但是第二天我在原处，左等右等等不来。”
“后来城里又遇上地龙翻身，停摆了一日，昨日去的时候，那里已经戒严不让摆了，所以只能到处走走碰碰运气了。”
“没想到这里遇上他的熟人了，劳烦回去和你那朋友说一声，就说小老儿明日还在这儿等着。”
说完坐到不戒的对面，捶了捶弯曲的脊背，接着道：
“哎，那位官爷来吃过之后，小老儿也就收摊不干了。”
不戒将嘴里的滑嫩的馄饨咽到肚子里，有些意外，
“这生意做得好好的，怎么说不干就不干了。”
“莫非是遇上地痞流氓收保护费了？”
摊主叹了口气，
“地龙翻了个身，老婆子没了，房子没了，就剩下小老儿和这些老伙计了。”
不戒一怔，话到嘴边又不知怎么说出口。
“也不用安慰我，比起有的人我算是好运的了，我那对面老周家，昨个还带他那小孙子在我面前炫耀呢，结果全没了。”
“客官你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你说这无缘无故的，地龙翻身作甚呢？！”
“老周家的小孙子还没足月啊……”
嘴里的馄饨顿时失去了滋味，像是一块陈年的蜡在嘴里慢慢融化。
“老板，我……”
摊主勉强得笑了笑，摆了摆手：
“没了就没了，没了也好，都早晚的事，早一点在下面也能多多享享福。”
听到这里，不戒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和鸿云的战斗，他已经尽力把影响降到最小了，没想到还是造成了这么大的伤害，尤其是苦主在面前亲自诉说的时候，那种无力和愧疚几乎要把他淹没。
但是他也改变不了什么，就连他自己现在变成了废人一个，他还能去安慰谁呢？
要付钱的时候，不戒这才自己身上没有带银子，
“老板，我这出门着急，没带银子，你稍等一下，我住的地方离这里不远，我回去给你去一趟。”
不戒作势起身，吃了三碗馄饨，身上也有了些许力气，比之出门前好了很多。
“没事没事，这几碗就当小老儿给你带话的报酬了。”
摊主笑了笑丝毫没有放在心上，反正都要不干了，就当结个善缘了。
“那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