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龙:【而那个老头早就是枯骨一具,如他般的凡人遭到这般煞气侵蚀,就算孤帮他抽离煞气,早已无力回天。】
顾涣:【万一】
白龙:【没有万一。】
听着白龙冰冷的话语,顾涣攥紧了拳头,无言地走了过去。
金毅废了好大劲把老人弄进了缸里,找了块木板盖上,他一手按在木板上防止老人蹦出来,一手擦着额头上的汗。
“可算是给他弄进去了,怎么样,咋办?”看着顾涣走来金毅问道,但顾涣并未理会他,而是走到大缸前停下。
片刻后,顾涣掏出一个小巧的圆形小盒,把控好量抹了一点红色的药膏在食指上。
顾涣说让金毅移开木板的时候,白龙识海内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
木板被移开,老人艰难地想爬出来,抹了药膏的手指轻点在老人的眉心。
“滋滋滋滋”
一股烧焦般的气味冒了出来,老人全身发烫,黑色的煞气从七窍被逼了出来,逐渐消散,他错乱的瞳孔停在了中央。
“呃,呃,呃呃”
顾涣伸手握住老人的下巴往上一用力,老人的嘴又能正常说话了,她问:“你想说什么?”
老人两手无力地耷拉在大缸两边,他双眼直直看着顾涣,嘴角带笑说道:“我我在那里,找到我儿子林北了”
他昨夜带着火折子在白骨堆里找了一夜,最终停在一具白骨面前,把他小心翼翼地抱了起来,轻声说:“爹找到你了。”
林北的声音突然出现:“爹,我想活。”
他抱着白骨起身,问:“我要怎么做?”
林北咯咯笑着:“爹,你把身子让给我。”
“好。”
老人知道自己活不下去了,用尽自己的最后一丝力气,伴随着煞气消失殆尽后闭上了双眼。
金毅呆呆看着这一幕,觉得有些不对。
“他他死了?”他感到不可置信,顾涣不是说有办法救老人吗?
顾涣说:“这已经是让他走的最轻松的办法了”
药膏里即使留有君清的少量血液,对于中了煞气症状还算轻的人来说是良药,却对那些被煞气侵蚀到不能掌控自己身体意识错乱的人来说,没有一点道行真的熬不过去。
她盖上小盒,刚才被用力敲打有些变形的木板门被推开,里面迎面出来的是一个妇女。
妇女面容愤恨地盯着顾涣,她刚才在窗沿把外面的一切尽收眼底。
她手里握着一把剁菜用的钝刀,一刀就要往顾涣背后砍去,被金毅眼疾手快打掉了,妇女跌倒在地。
金毅气愤训斥:“你白眼狼啊,我们刚才救了你们一家子,你现在要来砍我们,有没有点良心啊?”
“良心?”妇女嗤笑了一声颤抖地说道:“你们这些官家佬好意思问我良心?自从来了几个贼眉鼠眼的大官说要来给我们在山里请个神仙,我们这里再没一天安宁过!你们现在到头来说要帮我们,你们帮到了什么?”
她手指着周围的一片狼藉,吼道:“你们看看你们都做了什么?!”
她情绪激动地拿起刀子,对着顾涣恶狠狠道:“之前就是个女的带人来请的神,我看你和那狐媚子一样,就是个天煞孤星!”说着就朝顾涣捅去。
“小心!”金毅大喊。
顾涣正要抬手,听见“天煞孤星”四个字后手顿在了刀柄上。
刀锋已经来到了面前,“哐当”一声,要不是画龙及时出鞘挡住,此时顾涣怕是要挂彩了。
金毅赶忙把妇女拉开,但妇女没有伤到顾涣感到跟不甘心,用一股大力挣脱开金毅,金毅看在她是个妇女的面上也不敢用多大的力气,没几下就被妇女挣脱。
她的情绪极其不稳定,她把躲在屋里的女儿拉出来,金毅还以为她要说些什么,却没想到她直接一刀抹了女儿的脖子。
连一声哭喊都没有,小小的一个孩子就这么倒下了。
妇女表情扭曲,把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我男人死了,我们娘俩也活不下去了,我本事没你们大,但给你们增点业障让你们下了冥府多受点罪的本事还是有的!”
言毕,一道血柱喷溅而出,一点溅到了顾涣的脸上。
妇女扑通倒下,彻底安静了。
金毅有些担忧地看向顾涣,之前官府来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不关他们的事,可顾涣平白无故受了这么些辱骂和冤屈,替官家背了锅,看顾涣现在眼神涣散的样子,是受了不小的影响。
顾涣定了定神,上前把那个孩子的尸体抱了起来,然后找了一块地方埋葬了起来,在上面垒了很多碎石,然后把妇女的尸体也埋了起来。
就这么一直重复,直到把肉眼可见的尸体全部埋在了土下她才停手,金毅在身后无言地帮忙。
忙完了这些,顾涣简单地去河边清洗了一下,带上了行囊骑上马,“走吧,继续往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