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行臣子于英灵殿外等候。
云王给最中央的那尊龙头青铜武神前的香台插上三炷香,往边上打量几眼,看到了左边的南平王挂像。
他鬼使神差的走过去。
对着王南平的画像,他仔仔细细地观察着。
王南平是这样的一个人,他的儿子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小人屠,那他的女儿会是个什么样子?
他想的出神,苏源在外面唤了他两声,他才缓缓离去。
“监国大人,我们该上路了。”
浩浩荡荡的皇家队伍从皇宫出来,一路行出洛阳城,满城的各色花朵被队伍的车马给带动到街道上。
偶然一朵芍药落进云王的车厢,他拈起花朵,随手扔出了帘外。
看着道路中央出行的长队,一个可人女子弯腰捡起被扔出窗外的那朵芍药,嘴角勾起一抹诱人的笑意。
她搓了搓花瓣,花瓣被碾成了粉末散去。
她觉满城的红艳十分碍眼。
再是一阵微风吹过,美如画中仙女的美人早已消失不见。
传信的密使星夜赶路,把李文玉的话和来自布达拉宫地下残卷带到了君清那里。
君清拿到了残卷,算是松了一口气。
听闻云王等人去往秦州春猎去了,他抬头看了看天色,确实到时候了。
他把残卷带到屋内放在桌上一点点摊开,由于这幅残卷起码全长得有个五六尺,得慢慢看。
但过去了一个时辰,他把残卷看了两遍,找了这么久,三青鸟居然不在残卷上?!
当是找的不够仔细,还想找第三遍,顾涣敲了敲门。
她看见君清带了一卷东西回了屋,猜测是李文玉送东西 来了,就想进来问问。
“进来吧。”君清有些苦恼地回应着。
推门进来,只见君清满面愁容地站在摊开了一部分的残卷前。
顾涣问怎么了,君清摇头叹了口气说道:“三青鸟怕是不在此残卷上。”
闻言顾涣微微蹙眉,她过来倾身端详画卷。
画卷大部分都泛黄了,许是时间长了有些看不清。
顾涣问:“全都看过了?”
君清挪了挪卷起的部分,“看了两遍了,没找到。”一个时辰看得他眼睛都发酸了。
顾涣视线从左到右平扫而去,在一处停留,用手在那叩了叩。
“瞧瞧这。”
君清凑近了细看,在残卷上方靠近边缘的地方,居然有一块米色的纸覆盖在上面,不仔细看真不出来。
慢慢将那张纸撕开,正是一只青鸟在纸的下方。
君清不由得在心里夸赞顾涣的眼力。
可为什么要覆一张新纸在上面?
顾涣又指了指别的相似之处,被覆盖的地方不止他们发现的那一处,掀开来看后,顾涣解释道:“你看这些被遮上的精怪,他们或多或少有被涂改的痕迹,有的地方能看见用了明显的叠色,但用料和最初的上色材料不同,能把本来的色块给显出来。”
三青鸟的眼睛尤为突出,细长的眼线边有一笔很突兀,但那笔周围能看见明显的毛躁,眼睛的青色和后来叠上去的青很像但也能看出细微的差异。
“想来是这片残卷经过多年磨损,当时的工匠想要将其修复,异兽录的原卷太过精细,落笔再谨慎也会画错,修复用的色料比原卷的相较又是劣品,多次涂改不成,也就直接用新纸糊上了。”
顾涣又补充道:“但这画师也算的上厉害了。”
别看修复的画师改错了好几处,不是他技术不行,而是原卷作者的画工已是出神入化,类似三青鸟的毛发,都是一根根画出来的,比人的三千青丝还要细,一条一条的极具耐心。
一只精怪尚且要如此细节,更别说一整卷异兽录了,用的颜料也是上乘,想要修复可谓是难如登天。
不过画师涂了这些修改的特别不好的,要么是不知道这异兽录的作用,只当一寻常名画来处理,要么是认为画错了的地方再不能生效招来精怪,所以用纸张遮挡了。
“原来如此。”君清又道:“你还懂这些?”
顾涣斜了他一眼,“你当真以为我和师父一样没文化?”
白龙城那是从小到大都不爱读书,别人一念书就像念经,她虽然在白龙城手里被带大,也不至于样样都和白龙城学,琴棋书画除了琴都是会的。
君清干笑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