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了七寸的黄粱枕经无数人之手,每每有人入梦,它就会自动缩短七寸,要是那人悟了自己的道,伴随使用者的苏醒,便会长出那七寸来。
而何云章说现在只有一半黄粱枕,就是因为黄粱枕的前主人没有“悟道”。
那人胡子头发花白,已经是个半截入土的老头了,但他坚持找来黄粱枕用,然后用了没多久家里的子孙惹了武林中人,招来了灭门之祸,在梦里的老头也没有逃过一劫,被人乱刀刺死后夺走了黄粱枕。
被中途打断使用的黄粱枕保持原样,并没有长出来那七寸,东西被杀手带到了黑市里,何云章偶然遇见后将其买下。
但出现这种情况何云章也不敢贸然使用黄粱枕,所以现在黄粱枕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能否接着正常使用,何云章不能打包票,更何况用的人是江辰王。
只能先说给君清听再听君清决断要不要了。
君清摩挲着手里的茶杯喝了一口,眼神不自觉瞟向顾涣,想问问她怎么看。
一眼看去,顾涣端着个小盘正尝着侍女端上来的酥山,一口一口不停地吃着,和边上狼吞虎咽的小张比起来还是略显矜持。
唉,君清内心扶额叹息。
察觉到有人看自己,顾涣微微抬头,和君清对上目光。
恩?看我干什么?
她视线下滑,落到了君清动都没动的酥山上,嘴里含着小勺看得入神。
“每次来何大人都给主公准备最好吃的,你等会问主公要就是了。”
小张的话和君清面前看起来更加精致的酥山徘徊在脑海,整个人思绪游离天外。
君清打消了问她的打算,默默地把自己的酥山推到了顾涣的面前。
顾涣竟也不多说什么,不客气地拉了过来吃,两眼放光,侧身在低处对着小张比了个大拇指。
还是你懂。
小张嘴角勾起。
那必须。
君清考虑了下道:“眼下也没别的法子能延缓他的煞气侵体了,死马当活马医吧,只能寄希望于不会生出变故了。”
何云章表示赞成,他听说了吴塬当下的境地,很是危险。
他让人去库房里取黄粱枕,还要一时半会的才会过来,就叫了个歌姬上来先消遣着。
歌姬在几人前弹唱着,何云章略微侧身问了嘴君清:“怎么样,此女还不错吧?”
金玉楼里的女子能差到哪去呢,但君清一言不发装作没听见。
在君清这里讨不到好,于是何云章问顾涣,“小姐觉得如何?”
君清觉得好笑,顾涣又不逛青楼,你问她作甚?
“貌美如花,但称不上绝色佳人。”顾涣说道。
“哦?”何云章心道:有说法。
面前歌姬让在寻常人群里当然算是鹤立鸡群之人,但顾涣在见过红竹楼里的那个红衣女子之后,任何人都说不上“倾国倾城”。
哦对,她还没问那个女子叫什么。
顾涣说:“前几月还在洛阳,偶然在红竹楼里瞧见一红衣女子,她的容貌要我说是无可挑剔,就是和她说话费劲了些。”
“红衣”小张托着下巴若有所思,“谁啊?不会是丽娘吧?”他带着询问的目光看向荆舟。
荆舟:“别看我,我不常去。”说完心虚地看向别处。
果真?
红竹楼姿色最出挑又穿红衣的,也只有那平时戴着面纱十分神秘的“丽娘”了。
听到小张有些迟疑,顾涣问小张:“你没见过她?”
“她整天戴着个面纱搞神秘,我哪知道她长什么样,又没人敢去掀,要不早被老板娘扔出去了。”红竹楼的规矩就是卖艺不卖身。
丽娘君清回想起那个姑娘,他当时问红竹楼楼主其身世,老板娘只说是她捡来的。
何云章问道:“是那个养了几只文鸟的?”
小张摆手,“不是不是,那是秋月姑娘,丽娘不怎么出来。”
你管这叫不怎么去?
荆舟带着鄙夷斜眼看小张,小张干笑几声。
“哎哎哎哎哎哎,客官你不能碰那个!”
楼下传来一阵叮叮哐哐的声响,显然是有些摆件被人给摔碎了。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