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凑近白丞,白丞后退,只见两人脸上的血肉开始腐烂,变成一块块腐肉,啪嗒啪嗒的往地下掉,面上的笑意不减反增。
直到彻底变为两具没有血肉的枯骨才停下,砰砰两声栽倒在地。
白丞一屁股坐在地上,右边有一滩血迹淌了过来,他充满血丝红肿的眼睛看过去。
王川躺在血泊里双目无神的看着他。
白丞一下又惊坐起来,他连跪带爬地想过去查看王川的伤势,有人一把拉住了他的后领。
他一回头,顾涣媚眼如丝附在耳边轻轻笑着,“师兄,别管他了。”
“你在说什么?”
白丞不可置信,王川可是顾涣的亲弟弟。
顾涣看都不看王川一眼,一手把白丞推倒,骑跨在他身上,俯下身来说:“我说师兄,你有我就够了~”
眼看着顾涣越来越近,两手不安分地往他衣襟里伸去,他一把推开顾涣,踉跄着站起啦。
“不,你不是小师妹!”
转身又指着仍旧无神的王川,“你也不是师弟!”
他疯了,这片天地都变得血红,天上下起了血雨。
白丞发疯地奔跑,被一块石头绊倒,眼前浮现出一条湍急河流。
在这湍急的河流里,他恍惚看见自己的倒影。
一只嘴角咧到耳后根的红目白虎。
不,这不是我。
他倒退而去,两手紧紧抱着自己的头。
我是谁?我是谁?我是谁?!
每时每刻,白丞都在忍受极大的煎熬与精神折磨。
看着在床榻上不断鬼哭狼嚎的白丞,老漠问:“他当真没事?”
一个红衣清俊男子捣鼓着药箱回应:“当然,早就和你说了,他不过就是受到了点煞气的洗礼,神识受损反应大了点而已。”
点?
男子又说:“好吧,不是一点行了吧。”
“谁让他离大昭寺这么近,不受点苦哪能对得起被塞了几十年的包浆煞气,被乱箭钉墙上了还能活下来已经是老天开眼了。”
“那他还有多久醒?”老漠问。
男子回道:“怎么也得有个十天半个月的,我的本事我还是有信心的,好歹也有人给我安个鬼医的名头在,死是死不了了。”
他停下手里的活注视着老漠,“倒是你,你给他用那金蝉脱壳,这下仙脉算是全断了吧。”
老漠不再和白丞面前那般疯癫,他漠然的神情回答了鬼医。
鬼医嗤笑道:“他们朝廷里弯弯绕绕,真不晓得姜子期给了你什么好处,李文玉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王母给你的仙脉都愿意用。”
老漠没说话。
“你的剑呢?”鬼医问:“怎么没见你背,留昆仑了?”
老漠摸了摸鼻子坐下,“碎了。”
“碎了?!”鬼医不可置信道:“你那可是镇山之宝,九天陨铁打的剑也被你玩碎了?牛,太牛了我说。”
“你大呼小叫什么。”老漠受不了鬼医的高音,也不想深入剑碎不碎的事情,选择了转移话题,“你莫要说我,你不也出手救人了?”
鬼医哎呦了一声,关上药盒准备出门,“你可别装不懂,我为什么动手你可太清楚了。”说罢就出门去了。
老漠一屁股坐到白丞身边,两手揣在一起不语。
和鬼医接触过的人当然知道,鬼医不是悬壶济世的老好人,他救人施药不过是想看看自己会不会出错,每个被他治疗的人或守就像是待宰的羔羊,走投无路来找鬼医,没成想鬼医抱着试验的态度对他们下药。
有时候加大剂量,有时候尝试民间听来的偏方,将结果记录在册。
有人说在鬼医手下治病,倒不如死了算了。
这也是为何鬼医医术高超,无人称其神医,而为“鬼医”,他不是神人,倒像是冥府里来索命的鬼。
此时身着红袍的鬼医眼底青黑,更添一丝阴森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