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太子跟陆引说了,陆引总不会是骗他,原本必定是有这么回事的,可是事实上这一日下来,都没等到诏书,他心里极其不痛快。
倒不是觉得皇帝故意这样,先让他知道,又按着不给,因为孙家和陆引面上没多少交情,总不会猜到陆引会透露此事让他知道了。
他是担心,皇帝是对孙家的爵位有了别的想法,另有安排。
爵位摆在这里,他袭爵,就是三皇子的助力,二叔袭爵,就不一定是了,因为二叔并不和大房一心。
皇帝现在,可一点都不想再让三皇子冒头得势了。
看来,他得想办法,让二房丧失袭爵的资格,让皇帝没办法权衡考虑这件事。
至于除掉他那位好二叔,且还不急。
所以,孙家丧事的第三天,就闹出了一件事。
二房的一个庶子,竟然在当夜守灵替换回去休息的时候,拉着通房行了男女之事,到了时间还不出现,孙成昊就派人去寻他,然后就发现了他和通房婢女赤裸着抱在一起。
此事,孙家闹了一场,当时孙氏家族好些族老旁支都有人在,此事自然怎么都压不下的,最后那个庶子被按在老国公灵前,由其父孙二爷亲手打断了腿,没了半条命。
第二日,自然也传了出来,闹得满城皆知。
姜明熙这边,收到了消息。
她正在自己给自己涂蔻丹,听了轻容的回禀,笑了:“这个孙成昊,还真是……够损,这样一来,教子不善,他那位二叔莫说觊觎爵位,便是官位,都不一定保得住了。”
孝期做这种事都足够被戳断脊梁骨,也得前程尽毁,更别说,这还是丧期,亲祖父和大伯的丧期,这么耐不住,如此不孝,杀了他都不为过了。
而孙二爷生养出这样的儿子,前途也别要了。
轻容道:“谁说不是呢?传言中说,那个二房庶子不曾喊冤,也没能辩驳什么,只说自己知错了,一时糊涂,显然,孙世孙的手段高明,根本不留痕迹。”
姜明熙道:“想来本是好色大胆之人,经不住诱惑罢了,便也没什么可以自辩的,孙成昊挑中他来下手,肯定是有道理的。”
最多,是那个通房死而已。
想必,也是孙成昊的人。
她想了想,问:“事情闹得很大?”
“是,如今,满城都在议论了。”
姜明熙点点头,道:“这下,姜臻和估计得做出一些表示了。”
皇帝确实是要做出一些表示的。
他在宫里一下朝就听说来了此事,有些被气到。
不过,他本来也没有要把爵位给孙家二房的意思,毕竟孙成昊是当年老国公奏请册立的世孙,如今孙家连着死了老国公和世子,孙成昊本身无过,他还是想稍作安抚的。
他只是想让孙家因爵位之争内耗一二罢了。
如今弄出这等事,尽管只是孙家二房的一个庶子,但是,也彻底让二房绝了夺爵的资格,
轻而易举,实在是太没用了。
皇帝想要孙家内耗的想法落空不说,还得做出一些表示,毕竟此事闹得那么大,他不过问,也不合适。
皇帝当即让付内官传诏孙家,申饬孙二爷教子不善,他那个儿子被打残了便罢了,可他教出这样的儿子,自己也难辞其咎,皇帝直接贬了他的官职,让他丁忧之后,去做个无足轻重的小官。
本来就因为要丁忧,失去竞争工部尚书之位的机会而耿耿于怀,才这个时候急着攀上太子争夺爵位的孙二爷,这下死的心都有了。
他爬了二十多年才爬到这个位置,眼看着工部尚书年纪大了将要致仕,他接替的可能性很大,因为丧父丁酉失去了这个机会便罢了,如今,自己半生心血也要彻底摧毁。
他心态崩了。
加上付内官去孙家,不仅申饬了他,还带了另一道诏书,就是让孙成昊袭爵的诏书,他心态更崩了。
反正傍晚时分,就传出他那个庶子伤重不治身亡的消息。
说是前一晚被打得太狠伤势太重,倒是昨夜没死,反倒是今日死了……。
小道消息传着,大家都知道,是孙二爷自己掐死了这个毁了自己半生心血,让自己沦为笑柄再无前程的庶子。
丑事一桩接着一桩,孙家这个丧期,当真是精彩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