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低声回话:“是,郑公带着一众郑家人,还有一群郑家府兵闹了一通,不过如今府兵撤了,郑公和大夫人还有几位侯爷伯爷夫人,以及宁仪郡主还在,说要等天亮进来看您。”
郑重华僵硬的转过来看她,艰难哑声道:“你倒是有本事,能安抚得住他们。”
茯苓垂眸不语,不置可否。
郑重华又转头回去,遥望着还灯火通明的寝阁,声音嘶哑:“你说,她现在睡了么?”
茯苓道:“公主殿下往常这个时候,是已经睡了的,想来现在也睡了,只是公主殿下夜间是不灭灯的,之前婚后大公子和公主同住过一些时日,该知道这点的。”
郑重华怔怔的:“是啊,她怕黑……”
恍惚了一下,他似乎在问茯苓,也是在问自己:“可她真的睡得着么?真的能把我跪在这里的事情,彻底忽略么?”
这个问题,茯苓不知道怎么回答,索性也不回答。
她不回答,郑重华又喃喃问:“她真的,对我彻底死心绝情了?”
茯苓道:“奴婢不知道,奴婢只知道,曾经公主殿下对大公子您,是刻入骨血的痴情,为了你,她什么都可以豁出去,包括性命,或许,有多爱,便有多恨吧。”
有多爱,就有多恨……
那就是,也还是在乎的。
只是因为他错了,太对不起她,太伤她的信了,她才恨入骨髓,才对他如此狠心。
可是,只要他豁的出去,就能有可以让她消气谅解他的一天。
郑重华没再问什么,茯苓便走回了之前的站着的屋檐下,继续站着看他跪。
夜间的风雪,似乎又慢慢的大了。
。
寝阁内,姜明熙靠在陆引怀里,手指使坏一般,在他胸膛上画圈圈。
陆引半眯着眼,本是一副餍足的样子,在她搞小动作后,忙腾出覆在她肩后的手,抓住她使坏的手。
从胸腔发出一声叹息,他的声音沙哑:“别招我,一会儿我跟你动真格的,你可遭不住。”
姜明熙任由他捏着自己的手,忍不住撇嘴:“色中饿狼。”
陆引睁开了眼,低头调侃她:“难道不是你太勾人?我对别人,可没有这般急色贪心的,就对你这样。”
闻言,姜明熙喜滋滋的笑着,好似很满意他的话,像是被夸了一样。
陆引不由低笑着,又将她往自己怀中按了按,抱得更紧了。
几日没和她这般温存,他很想她,很想这样抱着她。
所以,当下,怎么都抱不够似的。
姜明熙窝在他怀中又安静了一下,才突然好奇道:“也不知道外面闹成什么样了,只怕郑家的人这会儿都在公主府外面了。”
陆引又低头问她,似笑非笑:“怎么?想出去看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