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纷纷行礼,毕竟是如今执掌内宫最尊贵的贵妃,皇后被囚,当下她最是尊贵,无人敢不敬。
便是严雪这个太子妃和向来看不上柔贵妃的信华长公主,都福了福身,旁的更不用说。
只临安公主还在原地,拉着一张脸不动。
柔贵妃略有些飘忽清冷的声音传来:“都平身吧。”
大家都纷纷起身。
作为办宴之人的严雪上前道:“贵妃娘娘怎么来了?这大冷的天,也不过是小宴,何劳您亲自跑一趟?”
柔贵妃扯唇,有些骄矜的轻笑了下到:“到底是太子妃第一次亲自举办宴会,本宫闲着也是闲着,请示了陛下便过来了,怎么?不欢迎啊?”
这是在对严雪发难?
严雪忙有些紧张道:“自然不是,贵妃娘娘肯来,阿雪求之不得,就是怕天寒地冻的,让娘娘受累受寒,若伤了凤体就不好了。”
“本宫的身子骨一向是康泰的,不劳太子妃多虑。”
柔贵妃说着,那双仿佛能魅惑人心的眼眸四下扫了一圈,像是在找什么人,然后就看到了人缝中站在后面不动的临安公主。
她当即抬手示意面前的几个王妃公主让开,走进了大殿。
她见临安公主满面愤懑恼恨,明显被惹着了,当即‘呀’了一声,上前去担心的问:“这是怎么了?公主怎么这般委屈愤懑的模样站在这儿,谁欺负你了?”
说着,又注意到了临安公主脸上的掌印,当即变色:“脸上怎么回事?谁打你了?是谁竟然敢打你?”
“还不是她!”
临安公主怒指姜明熙,咬牙切齿:“她现在简直是胆大包天,不仅敢打我,还敢冒犯诋毁母后!说母后……柔贵妃,你不许轻饶她!”
闻言,柔贵妃当即蹙眉看向姜明熙,目光审视:“元华公主,这可是真的?你当真冒犯诋毁皇后娘娘了?”
姜明熙上前一步,傲然一笑,微抬下颌嘲弄道:“冒犯?诋毁?我所说的哪一个字有假?难道她不歹毒?不下作?不曾害过我?怎么?实话都不许说了?你们郑家出来的人,当真是一个比一个蛮横无理。”
柔贵妃娇艳的脸陡然一沉:“公主慎言!”
姜明熙冷笑:“慎言?我有什么可慎言的?她所作所为众所周知,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我还没把那些大家不知道的抖出来呢,你就让我慎言了?那我要是说了,你岂不是要让人给我掌嘴?”
“你……”
柔贵妃气结,上前一些压着声音警告道:“公主,你是觉得皇家的脸因为你一人丢的还不够么?你还嫌不够惹怒陛下?”
姜明熙面色微沉,咬牙怒视她。
信华长公主和严雪就站在姜明熙身旁,听到了柔贵妃压低的声音,也接连拧了眉头。
而旁人,近一些的依稀听到声音,远的就听不到了。
只是从高门大户和皇室出来的女人,哪个不是人精?哪里看不出来柔贵妃这是在警告元华公主?
见她姜明熙所顾忌,柔贵妃才微微缓了口气,继续压着声音道:“元华公主,陛下知道你这次受了大委屈,所以由着你闹腾了,可总得适可而止,莫要行事太过,让陛下难做才是。”
姜明熙咬了咬牙,很是不甘的瞪了柔贵妃一眼,便越过柔贵妃,往大殿里面去了。
她这般态度,像是被柔贵妃惹恼了,又不敢对柔贵妃如何,只能走人的架势,大家就会知道热闹没法继续看了。
如此,一场风波也就这么虎头蛇尾的散了,大家回到席位上坐好。
柔贵妃也领着临安公主上去,坐在了严雪着人在自己位置旁边的席位上。
大家都是聪明人,好似浑然都忘了刚才那一番热闹,开宴后,尽是一派融洽的光景。
开宴不久,正是大家以梅为题题词写诗的时候,姜明熙去了后面供人更衣歇息的庆阳殿。
柔贵妃不久也起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