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笑一声,就连他这个被认为是五大圣主中实力最弱的,恐怕白祈也未必能讨得了好。这样的实力,如何能让三界共尊?
如何能担当起抗衡黑暗劫难的重任?
这绝非是因为私怨而生的偏见。单从实力这一点来说,阎幽冥就断然不信,自己那个不共戴天的仇敌会是神殿苦寻的第六帝尊。
这个想法,在他心中比天道法则还要确凿。
“无需怀疑,就是他!”
一道威严的声音骤然炸响,打断了阎幽冥的话。
那位银发如雪的帝尊神殿圣使目光如电,字字铿锵:
“诸位对万道降临与黑暗劫难之间的关联,想必通过姬氏秘典已了然于胸。根据神殿的天机监测,万道降临的源头,正是位于宇宙枢纽之处。而那一刻,这位白家幼子恰在其中!”
圣使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每一个字都仿佛天道法则般不可动摇。
“至于实力?”圣使冷哼一声,“诸位难道忘了?翻开神殿典籍,历代帝尊初现世间时,哪一个不是籍籍无名之辈?他们的无上神通,无不是经过日复一日的苦修,一步一个脚印踏出来的。而这白家幼子,以他现在的年纪,就能突破神级,这份天赋,已是千年罕见!”
他环视众人,声音愈发深沉:
“即便他现在的修为还未达到帝尊之境,但只要有诸位倾力相助,将各家圣地的绝学倾囊相授,假以时日,必能让他问鼎巅峰!到那时,带领众生对抗第六次黑暗劫难,也并非痴人说梦!”
这番话如惊雷般在大殿中回荡。在神殿的眼中,没有人生来就是盖世强者,而那个出身大元的白家幼子,无疑具备着成为传奇的全部潜质。
阎幽冥张口欲言,却发现所有反驳的话语都卡在喉咙里,无法出口。
那些原本准备好的质疑,在圣使的铁证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阎幽冥下意识转头,目光在其他圣主身上急切地搜寻着支持。
然而,无论是澹台司命、独孤太虚,还是向来威名赫赫的皇甫绝天,此刻都如同雕塑般巍然不动。
没有一个人愿意与他对视,更遑论为他说话。
“这怎么可能……”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来。阎幽冥面色铁青,心中翻江倒海。
他最疼爱的幼子阎傲天,可是死在那白祈手中!
更令人咬牙切齿的是,那小子还当着天下人的面,摧毁了象征阎家威严的阎魔巨像,让圣阎家颜面扫地。
如今,竟要他们五大圣地俯首称臣,要阎家向仇人屈膝?甚至要将圣地珍藏的绝学武功、倾尽所有资源,按照血誓的约定双手奉上?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不但要将杀子之仇生生咽下,还要对仇人俯首称臣——这世间可还有比这更难以下咽的苦果?
更别提前不久白祈差点掀翻他们阎家圣山的事了。
这口气,换了谁能咽得下?
可血誓在前,其他圣地家族又无人响应,即便是他阎幽冥也只能如蚍蜉撼树,掀不起半点浪花。
“该死!”他死死攥紧双拳,指节发白,“若真要臣服于那小子,我阎家颜面何存?岂不是要沦为天下笑柄,万世耻辱?”
满腔的愤怒与不甘在胸中翻涌,几乎要将他撑爆。但他依然固执地在心底否认:白祈,绝不可能是什么第六帝尊!
“诸位。”神殿圣使视若无睹般略过阎幽冥狰狞的面容,目光转向其他圣地家主,“这白家幼子极可能就是未来的第六帝尊,现在,该是诸位履行血誓之时了。”
大殿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除了几乎要将牙齿咬碎的阎幽冥,其他人都陷入沉思,仿佛在权衡着什么天大的抉择。
“圣使大人,既然神殿已选定未来帝尊人选,我等五大圣地自当恪守本分,听从号令。”
皇甫绝天的声音突然在殿中响起,圣使闻言,嘴角不禁泛起一丝欣慰的笑意。
然而,皇甫绝天话锋一转,字字如冰:“不过,据您方才所言,这位白家幼子目前不过是个候选人,其实力更是远未达到帝尊之境,可是这个意思?”
这话仿佛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
整个昊天神庭内霎时鸦雀无声,虚空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沉默。
阎幽冥和圣使不约而同地转头,难以置信地望向皇甫绝天。
“莫非……”
阎幽冥心头巨震。
原本以为自己是孤军奋战,举目无援,没想到向来稳重的皇甫绝天竟然
“皇甫绝天!”圣使脸色骤变,厉声喝问,“你这是何意?别忘了你们立下的血誓!难道五大圣地要背信弃义不成?”
怒意在他的声音中翻涌,几欲喷薄而出。
“圣使大人息怒。”皇甫绝天不徐不缓地开口,每个字都像是经过精心雕琢,“您也说了,这不过是‘初步人选’,连圣殿都未能确定他就是真正的第六帝尊,不是吗?”
“放肆!”圣使震怒,声若雷霆,“你们心知肚明,这只是圣殿例行的程序!历代帝尊在最终确立前,皆以‘候选人’相称,这难道你们不知道吗?\"
圣使心中翻江倒海。
往昔每逢神殿寻得帝尊人选,五大圣地无不倾力相助,从未有过今日这般公然质疑、处处掣肘的情形。
这绝非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