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母树与龙(1 / 2)

深蓝圆舞曲 /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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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母树与龙

呼——

香甜的风在尼福尔海姆的上空吹过,浅红色的雾气笼罩世界。当莱恩跨过界壁,看着眼前的种种,他一时间以为自己来错了地方。

原本的雾之国是寒冷与萧瑟的。作为世界树诞生前就存在的国度之一,它是与穆斯贝尔海姆冰火对立的另一极,终年被浓雾笼罩。

积雪和冰层覆盖在尼福尔海姆的大地上,没有光亮,没有温度,只有赫瓦格密尔之泉,这世界最初的泉水蜿蜒流淌。

这里本是生命的禁区,只有被称作‘尼伯龙根’的族裔生存在这,可眼下,原本的住民不知道去了哪里,在莱恩面前,一切都显得那么‘生机勃勃’。

各色鲜艳的植物在大地上盛开,于风中摇曳多姿。动物与飞鸟在林间穿梭,时而饮用路旁的河水。如果不考虑天边交织的黑红二色,莱恩甚至以为自己来到了第二纪时的卡俄斯世界,万灵在大地上生活,没有各种天灾与怪物。

“看着真是和谐,可惜一切都是假象”

“伱们来自我,也必将成就我。”

祂的每一根枝丫,每一道叶脉,都仿佛按照黄金比列分割一般,展现着一种天然的美感,让看到祂的所有生命不自觉的为之吸引。不过在祂的树干上,有着一个明显的贯穿伤破坏了整体的结构。

只是他的生命也走到了尽头。尽管他在九大国度中是神灵一般的存在,可这一界中的神本就并非永恒。

“你看起来不太妙啊,厄瑞玻斯。”

在这个被对方于数万年间同化的界面中,他已经不指望能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

说是‘树’,其实那更像是个树形的活物。在大地的正中,在无数生命的拥簇下,莱恩看到了那一切的源头。

祂还在挣扎与对抗,只是结果是已经可以预见了。

而它们的主体意识

莱恩抬起头,在尼福尔海姆的中央,一道连接天地的巨树舒展着猩红色的枝叶,在微风下摇曳生姿。

莱恩面色严肃起来,因为伴随着厄瑞玻斯的呼唤,那棵巨大而鲜艳的巨树似乎也注意到了又一位外来者。虽然祂并没有眼睛,但这一刻,祂还是‘看’向了莱恩所在的地方。

“轰——”

雾之国中的世界树根系原本是扎根在赫瓦格密尔之泉上的,这道世界最初的泉眼中流出的水不仅富含毒素,而且冰寒刺骨。

九界已死,这是摆在面前的结果,究竟是什么导致了本来只会杀死神灵的诸神黄昏演变到这一步,目前还是未知的。可就像强大的神灵死去,他的躯体上往往能够诞生其他神或生灵那样,当一个世界死去,祂同样会催生一些可怕的存在。

它在同样寒冷的雾之国中流淌,然后结成大大小小的冰川。其中最大的那一个,其中就蜷缩着一道巨大的黑影。

再加上这个飘在一旁的巨大人头,不难猜出,莱恩大概是好运的遇到了能够交流的原住民,然后从他口中获知了很多更确切的情报。

略做凝视,莱恩闪身消失在原地,随即出现在了界外的虚空中。

他是尼德霍格,象征绝望的黑龙,可现在,真正感受到绝望的只有他自己。

这是物质侧的【生命】的力量,不过表现的方式不怎么正常。显然,不管现在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这颗‘树’的前身终究是世界树尤克特拉希尔的躯壳,因此祂在【生命】的领域无疑具备着极为可怕的权能,不过祂面对的,却是另一位同时掌握【生命】和【死亡】的神灵。

“这种画风,和古典神话可真是一点也不搭。与之相比,我的灵界都像是个净土了。”

狰狞的大口张开,像是笑了一下,却只显得可怕。尼德霍格看向了自己的身前,在那里,有着大小不一的数千枚卵胎。

少许逸散出去的,有些落在了如同奥丁之眼这样的天生奇物上面,不出意外,那些莱恩没有去过的其他界域里很可能也有类似的,可死去世界的残念主体,则依附在了世界树崩解的树干上,最终落到了这里。

先是和厄瑞玻斯默契的将母树延伸过来的枝条挡住,莱恩刚刚收走几枚巨大的龙蛋,可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此刻,无尽的法则链条从外界涌入,捆绑在万物之间,取代了原先的规则。莱恩黑衣上的【隐秘】生效了,他的一切存在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而不约而同,另一边,本来还占据世界三分之一的黑暗不知何时已经消失无踪,只剩下了看起来像是被掘地三尺了的坑洼地面。

不过此刻,莱恩看着划破空间,向着自己探来的晶莹枝杈,不由暗自给对方起了个别称。

在诸神的指引下对抗复苏的古代邪物,挫败域外邪神毁灭城邦的阴谋,或者覆灭隐藏在王国之下的秘密教团,这就是不得而知的事情了。

当世界完整且健康的时候,秩序的面往往占据主流,卡俄斯世界就是如此;可当世界行将毁灭的时候,混乱就会占据上风,最终导致一切都变得无序,面前的巨树就是这样。

祂秉承着九界与尤克特拉希尔之‘死’,以及两者本能对‘生’的渴望而诞生,只是祂追求‘生’的方式,显然有些不被正常的生命接受。

“终有一天,当我重临大地,我将不再背负着与生俱来的毁灭使命,而是以自己的意志,成为新世界的主人。”

方才‘树’对他的攻击一直都只是试探,而先一步进来的另一个外来者才是祂真正针对的目标。

在权柄有所交叉,力量又没有绝对差距的情况下,祂对莱恩无形的影响理所当然的毫无效果。当然,与之对应的,生与死也很难反过来对这棵巨树造成伤害。

只有思维混沌的猩红巨树依然彰显着自己的存在感,然后被数不清的法则之链视作目标,一层又一层的捆缚起来。

祂试图将万事万物同化为自己的一部分,然后以此永恒的延续自身的存在。祂继承了世界的‘包容’,所以祂不会消灭任何生命,只会和它们融为一体,就像祂如今的意识那样——那是由九界的本能,世界树的朦胧思维,以及尼福尔海姆所有生命共同构成的,正是因此,莱恩才用‘祂’来称呼对方。

一步踏出,莱恩的身影消失在原地,可虚空之力丝毫没能影响那道意念的传遍。它直接撞上了莱恩的灵体,那些已死的存在们在呼唤中讲述自己过去的渺小,现在的‘伟大’,它们说出了富含生命本质的道理,然后‘邀请’莱恩成为它们的一部分。

随着‘树’的‘注视’,飞鸟,走兽,游鱼,乃至莱恩周围的一切生命,甚至河中的水,空中的雾,整个世界都在一同‘看’向了他。这一幕足以令凡人失去理智,甚至让寻常的神灵都感到无言的恐惧,可莱恩对此不为所动。

尼福尔海姆与虚空之间的屏障破碎了,卡俄斯的法则取代了旧有的一切。不过这也意味着,这场短暂的争斗结束了。

正如莱恩刚刚进入雾之国所看到的那样,无边的黑暗将尼福尔海姆的三分之一占据,它如同一个巨大的黑洞般吞下了一切靠近的存在。可莱恩能够注意到,这庞大的黑暗领域正在不断后退。

“那你就离开吧,祂确实不能拿你怎么样,可是我也不觉得,我们就能把祂如何。”

厄瑞玻斯第一次对一个存在产生很直接的恶感,无关乎利益,他只是想单纯的毁灭祂。

下一刻,当虚影散去,冰川碎裂,这里释放的气息瞬间吸引了这片世界唯三的生命。三道意志先后扫过了这片遍布龙蛋的地方,他们注意到了这里的特殊,然后不约而同的向这边伸出了‘手’。

“界外的神灵,他们来的太迟了”

只是在黑暗中,厄瑞玻斯看着像是诞生了自己意志的左手,面色还是有些阴沉。

这也是说祂是个‘活物’的原因。伤口处如同血肉一般的物质不断涌出,试图填补那处残缺,但效果却极其有限。除此之外,创口处还不停的流出如同血液一般的液体,它们落入树根处,汇入一眼毒泉中,然后顺着十二条河道流经雾之国的全境。

这种改变似乎是不可逆的,至少对没有相关权柄的存在来说是这样。他当然可以干脆利落的切掉这只手,然后换一个新的出来,只是这要等到他回到卡俄斯才能进行,而且这种事本身就让他感到恶心。

继续试探一下母树的能力,然后等待卡俄斯世界将之转化封印就好,毕竟这种生命,是绝难被现世容忍的。

“和我一起解决祂,或者我直接离开这里。虽然这个怪物很可怕,但你不会以为祂真能拿我如何吧。”

“是的,一颗没什么用处的头颅,不过至少还知道点东西。”

那是另类的【死亡】。莱恩赫然发现,这尊盘踞在九界残骸中的存在居然和他在权柄上惊人的契合,只是双方走的道路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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