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色,于我只是消遣。林七轻笑一声。
这话,倒有些像是风流公子该说出口的谦辞,她有些好笑。
羌穆然坐回椅子上,看一眼面前的女子,双目放空。暂时压抑住蛊后,他发觉了一件事情,艰涩难言。
他好像,还是想要亲近面前的女子。
毒蛊之外,亦有人心。
他这样的泥泞,竟能生出草木,何其……难信?羌穆然沉沉的呼吸了下,再看了眼面前的女子,她穿着这样凝重色彩的衣衫。
依旧华丽,她在自己眼里,本身便发着光一般。
羌穆然闭眼,心里一沉,有些不可置信的想道,难道他竟是这样肤浅的人,只一眼,便情根深种?不可能……一定是,一定是牵丝蛊在起作用。
他口中低声呢喃着什么。
林七抬眼,看了下一旁面如金纸的少年,红唇勾起,心下满意。
嗯,倒是安分了些。
只是,他就这样睡着合适吗?会不会再次病倒?林七皱了皱眉,站起身,轻下脚步,将自己的长袍披在他身上。
羌穆然自她笔下沙沙声停下,便不禁屏住呼吸。
林七走到他面前,若有所思的看他一眼。
算了,就算不是睡觉,闭着眼睛神游,也易伤身。一件衣衫而已,舍了,与她而言,并无多大关系。联想到某夜他的狼狈模样,林七并未多言。
脚步渐远,感受到身上的衣袍,透着清浅的香气,脸上红润了些。
是羞得。
耳边再次传来沙沙声,他抚摸着手中的花色蛊虫,在这样的声音中沉下心来,思索着未来的打算。小公子,应当就是卫渊了。
他身上的金兰蛊,比之卫池,更强上三分。
前些天,他去了少将军的清明殿,只一眼,便明白过来。比起隐在幕后的操棋手,他更像是摆在台面上的棋子。
三年,他竟从未和自己这个关键人物碰上一面。
反而卫渊,经常出没在影卫间,不拘一格的放下身份来看守自己。也是,大隐隐于市。
……
江东盟的众人炸锅了,“以你们所见,他们的目的,直指王都?”
“早早。你将你们所见的都说出来,给几位前辈听听。”
“是,父亲……”江燕轻眼里染上燥意,却明白,眼下只有聚集整个江东的力量,才有可能击退反贼。
禁城门,闭贸易。
她都想不通,皇城那些宗室皇亲,居然没有一个察觉到不对,就这样隐下了一股强大的势力。
狼子野心,众所皆知。
“父亲,时间不等人,我们现在聚集兵马去临渊城。”
“不,早早,眼下已经打草惊蛇。”
“他们,应该要提前发动病变了。你认为呢?”
江燕轻恍然,她垂下头,脸上是一片肃穆,躬身道,“父亲,我们该去王城。”
……一阵沉默过后,男子轻叹一声,眼神多了几分满意。
“我儿长进了许多。”
说完,他看向一旁脸色不太好的男子,抱拳,坚正道,“兄长安心,我是将七七看做自己的女儿的,待兵马聚齐,必不惜一切代价,将那孩子救回来。”
林道点头,看了江燕轻一眼,“尽力而为吧。”
“……至少,回来了一个。”
林道闭了闭眼,“君王安危,胜于独子。倘若……”
“兄长!”男子皱眉,眼含不忍,止住了他的话头。“情况,或许也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