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一段时间,猫儿似乎玩耍够了,便趴在房顶上休憩。而季寥也发现了血伞“斩业”已然完全开启了灵智,能直接和季寥沟通。
季寥好奇之下,问道:“你怎么叫我尊主?”
“尊主就是尊主啊。”血伞的声音天真稚嫩。
季寥道:“总该有个缘由吧。”
血伞道:“你能放出我,又会元佛三限,自然是尊主了。”
季寥道:“为什么我达成这些条件,便是尊主?”
血伞道:“那是菩提多罗吩咐过的。”
季寥道:“菩提多罗这样做,有什么目的?”
血伞道:“菩提多罗说他消亡之后,有人会来继承他未竟的事业,那人便是尊主。”
“尊主又是什么意思?”季寥不由问道。
血伞道:“上天入地,唯我独尊,这便是尊主。”
季寥一听,怎么感觉这句话听着就像个大反派。他心里微微觉得有些不妙,说道:“那菩提多罗未竟的事业是什么?”
血伞忽然有些激动,说道:“当然是带着我们杀回那烂陀寺,将佛陀留在人间的经义毁掉,建立起新的教义。”
季寥当然知道那烂陀寺是什么,那是佛教在这个世界的无上圣地,便是无上妖魔都攻不进去的地方。灵飞派虽然有当世第一人清雨仙子,但在修行界里,论底蕴那烂陀寺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里面不知道藏有多少厉害至极的苦修士,而且那烂陀寺还有一门大阵,据说一旦被困入其中,就算是仙佛都得饮恨。
不过季寥从血伞的话中听出另外一层意思,他道:“你是说,‘我们”,还有谁?”
血伞道:“附近还有夜摩诃和佛屠子在,尊主应该遇到过佛屠子了,你身上挨过他的洗髓刀,夜摩诃和佛屠子好似在一起。至于其他人,应该还被封印着,也有些或许已经消亡了。”
季寥心下了然,佛屠子应该就是黑暗房间里那出刀的存在,而夜摩诃就是从佛像里出来的怪物,这两个家伙都非常了得。
他道:“为什么是杀回那烂陀寺,难道你们以前都是那烂陀寺出身?
血伞道:“我们都是跟随菩提多罗的,从前菩提多罗在那烂陀寺,我们便也在那烂陀寺。他通晓了无字经,成为人世间最强大的存在,但是菩提多罗不认同佛陀的经义,便被那烂陀寺的法主和长老敌视,他们忌惮菩提多罗强大的力量,又担心菩提多罗真的将佛陀的经义毁去,便跟菩提多罗大战。当时寺内有部分弟子是愿意跟随菩提多罗的,都被法主和长老镇压。
法主很强大,并不比菩提多罗弱多少,而其余的长老都是很强大的存在,那一战,我们打断了大雪山的脊梁,使古拉斯河断流,一路向东逃亡。菩提多罗在法主献祭自身的一击下,终于受到不可治愈的伤势。
而那些长老也多数被菩提多罗还有我们打伤,因为东边是道家修士的地界,那烂陀寺又见菩提多罗将不久于人世,便没有继续追杀过来。
菩提多罗在路过这里时,发现了一只千年厉鬼所化的鬼童。他便将其收服,源于我们背叛佛旨的遭遇,菩提多罗就赐名鬼童为叛佛者,并将元佛三限的法印传进他的意念中。
叛佛者将被永远困在这里,除非尊主出现,他才可以得到超度。尊主也应该见过它了,否则尊主便不可能学会元佛三限。”
季寥道:“我确实已经见过他,可是为何菩提多罗要将元佛三限传给他,而不是你们?”
血伞惭愧道:“我们当时都受到重伤,精神不足以承受菩提多罗的法印,而叛佛者是千年的厉鬼,它积攒的精神力量,甚至比我们全盛时还要强上一些,便能完整继承元佛三限的法印。尊主掌握了元佛三限,再接受佛秃子洗髓刀的彻底洗礼,就可以完整继承菩提多罗遗留的灭度法意。那是他自无字经领悟出的东西,尊主只要得到,终会有一天能变得跟菩提多罗一样强大,带领我们杀回那烂陀寺。”
她再度强调了这一点,似乎对杀回那烂陀寺很有执念。
季寥道:“可是我跟那烂陀寺又没有仇恨,我不会带你们杀回那烂陀寺的。”
血伞道:“尊主会去的。”
季寥道:“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可以做主,你为何认定我一定会去。”
“因为尊主会元佛三限,你要出去,还得继承灭度法意,有这些东西在身上,那烂陀寺一定会消灭尊主的。”血伞道。
季寥不由头疼道:“难道他们就非得来找我麻烦?”
血伞道:“上天入地,唯我独尊,尊主的道,便是菩提多罗的道,亦是我们所奉行的道,而那烂陀寺的道容不下我们的道,我们的道也容不下那烂陀寺的道。”
季寥道:“你说那么多的道,菩提多罗的道究竟是什么?”
血伞道:“就是尊主的道。”
季寥道:“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道。”
血伞道:“那是尊主现在还不明白,尊主要是继承了灭度法意,便一切都会知道。”
“好了,你别说‘道’了,我再听头都要裂开,你意思是我还得去挨刀,然后承继什么灭度法意。”季寥问道。
血伞道:“自当如此。”
季寥道:“不行,我可没有自虐的习惯,那刀我是不会去挨的,至于什么灭度法意,我也不会去继承。”
他越听越觉得邪门,血伞说继承了灭度法意,就一切都会知道,菩提多罗的道也是他的道,季寥便感觉继承法意就是所谓的洗脑。
无论菩提多罗和那烂陀寺究竟谁是谁非,反正他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季寥只想开开心心活在这世间,享受各种美好。
可老是被困在这里,也不是他愿意的。
季寥虽然这样想,还是问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他道:“你知不知道这里还有没有其他的活人,最近是不是有个小姑娘被带进来过?”
血伞道:“没有。”
季寥松了口气,也许女儿并未被抓走,或是因为别的事情,突然间不告而别也说不定。
他现在很想离开这个鬼地方,可是自从寺院变成这样子后,他就试过,根本没法出去。他心念一转,自己没办法,猫兄或许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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