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小镇上已是万家生火,缕缕炊烟给红橙的天空染上了一层灰霾之色。
街上却是少有行人,在街道的尽头站立着六个佩刀的黑衣斗笠人。
他们默默注视着向前奔行的两人,待两人行的近了,纷纷抽出长刀。
来人是一男一女,女子一身鹅黄衣裳,身段婀娜多姿,容貌却被披着白纱的斗笠遮挡住,看不清楚,只是透过那细纱,隐约可见容貌姣好,是个极美的妇人。
男子身高八尺,极为魁梧,脸上有一道刀疤,一手长刀,一手却抱着一个满月大的女婴。
女婴似乎察觉到了不祥的气息,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嘹亮的哭声打破了长街的寂静。
男子停下脚步,将怀中女婴交到女子手上,道:“郭夫人,前面是暗殇十六部的人,今晚怕是很难善了,你带着郭襄突围,我来断后。”
女子脸现悲戚之色,毅然道:“秦大哥,我们一起闯过去!”
男子大笑道:“郭夫人,你们夫妇十年前救我一命,我无以为报,今日如果不幸身死,也算是还了这份恩情。”
“嘿嘿嘿,你们一个也逃不掉,今天就是你们的死期。”
这时背后也有六个同样黑衣斗笠的人追上,形成了合围之势。
“走!”男子低喝一声,向前冲去。
女子紧抿着唇,一手紧紧抱着依然在哭啼的婴儿,一手长剑,紧随他的身后。
短兵交接,长街上顿时响起兵刃撞击的锵锵声,街道上原本还开着的窗户纷纷关上,再无一人敢窥视。
女子长剑架开一柄长刀,另一黑衣人刀锋已至,划向她的脖颈。
她仰头避过,斗笠纱巾被刀刃划开一道口子,顿时露出一张有些苍白的脸。
从那惊鸿一瞥中可以看出,她年纪约莫三十多岁,然而岁月并未在脸上留下一丝痕迹,这竟然是一位俏丽无匹的女子,唯一遗憾的是脸色太过苍白,以至减了一分姿容。
而男人身上已经被斩中三刀,他拼着再挨一刀,逼退挡路的两人,暴喝道:“走!”
女子犹豫了一息,接着毅然冲出包围,夺了一匹客栈门前吃着料草的马匹,飞身跃上马背,一剑砍断缰绳,剑刃划过马屁股。
马儿吃痛,嘶鸣一声,扬起蹄子飞奔离去。
她回头望向那男子,只见他已经被长刀刺穿腹部,却兀自不倒,拼死抵挡着追兵。
泪水划过女子的脸庞,她不再回头,蹄声渐渐远去。
女子奔逃了十多里地,后面隐隐传来追兵的蹄声,她心若死灰,低头去看怀中的婴儿。
此时女婴哭得累了,已经睡着,只是泪痕未干,划过胖嘟嘟的脸蛋儿,显得既是可爱又甚可怜。
“襄儿啊,今晚我们母女怕是回不去襄阳了,你还未见过爹爹,真是可怜。”女子语声轻柔,带着万分不舍。
黄昏的最后一抹余晖落入了远山,天空中下起毛毛细雨。
女子又骑了一阵,前方道路旁出现一个破庙,而追兵越发近了。
“就在这里结束吧。”她望着那破庙,脸上出现凄美的笑容,让马儿缓了下来。
到了庙前,她勒住缰绳,翻身下马,抱着女婴步入庙里,却意外发现庙中有人。
一个年轻男人,还有一个白裙女子,女子甚美,她不由多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