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尘眼睛里布满血丝,无助又自责地看向叶如初,声音轻飘飘的,带着丝丝轻颤。
“断层……这个危害不是固定的,如果今日不是痛感尽失,是你的生命我该怎么办?”
“我口口声声说教导你,连你的安全都不能保障,我还谈什么教导。”
想起自己因为一时疏忽,险些失去自己的徒弟,她的内心无时无刻不充斥着自责。
她该给自家徒儿一个交代的,做错事,就应该承担后果。
她紧握双拳,长长的指甲深深陷进肉里,她却感觉不到痛,那种令人窒息的自责感,席卷而来,似乎要把弱小的她吞噬。
她挣脱叶如初的怀抱,揉了揉叶如初的脑袋,轻手轻脚地把她抱在床上,柔声嘱咐:“你在这好好待着,为师去去就回。”
叶如初躺在床上,很乖,很听话,没有知觉,即使身后遍体鳞伤,她也不需要趴着。
只是她双手死死抓住言尘的衣角,不让她离去,言尘不忍她难受,只好继续劝导:“是我做错了事情,当罚……”
“听话,为师去去就回,真的……”
叶如初一双漆黑的眼眸,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那神情已经看透了言尘的心理活动,摆明自己的态度,她不愿遵从言尘的命令。
“是去去就回,还是师父因为自责,打算背着我,自罚。”
“师父莫不是忘记了,您说过,不可擅自伤害自己身体。”
“您不允许我做的事情,我也不会允许您做,想去自罚,可以啊!我死!”
说话时,叶如初眉眼之间,一片冰冷,态度强硬。
言尘整个人瘫坐在地上,不知所措。
看着叶如初坚决的模样,言尘几次想说的话,到了嘴边却又说不出来。
叶如初趁其不备,直接缩在言尘的怀里,死死把自己和言尘黏在一起。
“不可能,我既然清醒着,这件事就不可能,想自罚,想得美。”
“要是师父觉得徒儿冒犯您,可以在徒儿恢复痛感之后,处置徒儿,徒儿绝不反抗,想背着徒儿去自罚,不要说门,窗户都没有。”
叶如初一直在隐忍着自己的情绪,随着和言尘的相处越来越长,渐渐的,耳濡目染,她早已拥有不属于少年时期的成熟心性。
可她在师父面前,从未表露过分毫。
她只想在师父面前,做自己,一个可以随心所欲的自己。
刚刚的一番言论,绝不是叶如初可以说出来的话,可偏偏出自她口。
此时此刻,言尘才意识到叶如初早已不是初见时,唯唯诺诺,不擅言辞的稚嫩孩童,如今怕是早已有了自己的处事方式。
言尘紧握双手,强迫自己冷静。
说服不了叶如初,这事必然不好办。
两人突然沉默不语,空气中弥漫着言尘的自责,叶如初的坚决,两人不约而同的低下头,不敢看对方。
一个想要保护自己的师父,不愿怪罪,一个因为自己没有保护好徒弟,陷入深深的自责。
整个房间里,似乎被一层浓厚的阴霾笼罩,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让人喘不上气。
叶如初紧抿唇角,一字一顿道:“师父,这件事,我不会退缩半步。”
“除非,我死!”
要是之前,叶如初敢说这样的话,言尘早已震怒,现在,言尘无话可说,回应叶如初的只有沉默。
龙则言所在的监控区域。
龙则言一筹莫展地看着眼前的监控,她就知道,这只狐狸不会放过自己。
叶如初不会怪罪言尘,但言尘会拼命折磨自己。
在她眼里,错了就是错了,没有理由,只要你做错了,就应该受到惩罚。
有时候,她真不知道言尘这个思想,是怎么根深蒂固的,间接性导致,想劝,劝不了。
劝再多,都是无用功,最后只能被迫接受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