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黄社会的周旋下,张卉终于租到了自己心仪的房子,位置虽然偏一点,但上下两层,且原来就是按上住下店这种方式装修的百货店。张卉很满意。
弟弟张小军也来了。因为来的事,张卉还很费了些周折:先是委托同学去找了父母。可父母死活不愿自己的独子去外地闯荡。又让妹妹招娣去说,来来回回打了好多电话。最后,父亲发了话,小军才得以脱身。
为了隐藏自己的所在,张卉先是让弟弟去了相反的西京,又让弟弟在西京打长途电话,张卉才告知了小军确切的下车地点,但地点不是永州,而是比永州更西的另一个城市。张卉提前坐车去了那里,然后和弟弟又坐车来了永州。
之所以这样小心翼翼折腾,目的只有一个,他不想让老家的人知道他的确切行踪,刘昆的能力她是知道的,就连和家里联系用的电话卡,都是专门买的。
张小军带来的信息很多,特别是关于刘昆的。刘昆在四处寻找张卉,还放出话来,要把张卉的两条腿都打断。而且张小军说,刘昆不只一次找过他,给了他钱,还说只要告诉张卉的确切消息,会给张小军在县城安排一个工作。张辉就有点后怕,后悔自己把张小军叫来。但事已至此,只好得过且过。只是嘱咐弟弟,千万不能向任何人透露在永州的信息。
在租房子开门店的事上,黄社会帮了很大的忙。几乎所有的事都是黄社会办的。打扫卫生,整理货架、注册证照那一样都有黄社会的影子。但关于赵科长的话,两个人都心照不宣,再没有提起过。
按照张卉原来的想法,是想把赵科长给自己的钱和手机给退回去,可因为赵科长骂过张慧婊子的话,这两个字就像刺一样,扎在张卉的心里,既然你以为我是婊子,那么,我也就做一回婊子的事吧。
有时候报应这个东西,是很奇妙的。和张卉闹翻以后,赵科长迷上了跳舞。按他的理论,与其这样费劲把力的去讨好一个女人,不如去歌舞厅找小姐,年轻不说,自己想怎么的就怎么的。
因为这个想法,赵科长光顾舞厅的机会就多了,隔三差五就去那里。反正手下管着一帮老板,又不花自己的钱。而且现场不能解决问题的,就带到黄社会的办公室去。
老人说,贼不犯是回数少,树不倒是茬口小。夜路走多了,自然会碰见鬼。赵科长的异常举止,还是让老婆李春花发现了端倪。以前有这样的情况时,老婆总是在家里吵吵闹闹。俗话说,两口子没有隔夜仇,床头打架床尾和。可这次李春花换了方法,只要赵科长晚饭不回家,就想方设法的跟踪,查岗。而且还卓有成效。赵科长又包了个南方的女子,因为赵科长出手大方,这个女子就竭尽全力把赵科长伺候的很舒服。但不幸的是,这个地方还是让李春花发现了,于是李春花就予谋去捉奸。
时间选择的很好。晚上一点多,李春花看着两人下了出租车进了房间。她很有耐心,就在那个临街的小二楼对面树荫下静静的等着。之前她早做好了侦查,除了小二楼所在小院的有大门外,上楼的楼梯是敞开式的,而铁艺大门上的小门是敞开的。
等那间房子灯灭了的时候,赵科长老婆就按照事先的计划,悄悄上去,直接堵在了门口。然后一手拎着菜刀,一手拨通了电话:你在哪,这么晚了还不回家?
我和几个老板打牌,不回了。赵科长回答。李春花说话时,用手捂着嘴巴,而赵科长回话时,李春花的耳朵贴在了门上。
赵科长在里面说话听的很清楚。赵科长老婆踢了一脚门:开门吧,我在门口。
里面就传来悉悉索索的动静。李春花继续说:我在楼下等了快四个小时,半个小时前,你们坐一辆黄色的出租车来的,五分钟前,刚熄的灯。还要我继续说吗?马上开门,不开门,我先打电话报警,然后自己抹脖子。你看着办。
李春花说的很平静,好像和没有自己没有关系一样。屋内的赵科长就慌了神,他知道老婆的脾气,是个脾气上来什么都不顾得主。扒着窗户看了一眼,没有防盗栏,就对身边的女人说:我从窗户跳下去,然后你再看,不开门是不行的。
说着就打开窗户跳了下去。
赵科长想的很简单,自己也是训练场上跑过几年的,这点素质应该是有的,谁知道跳下去的时候,左脚就踩在了台阶上,只听到一声脆响,自己就站不起来了。
进了房门的李春花,拎着菜刀四处寻找,南方女人身材小巧,看着夜叉一样的李春花拎着菜刀,吓的直打哆嗦。
房子是单间,一眼就能看遍,除了床底下,连个柜子都没有。李春花朝女床上一坐:你不出来我就不走,我看你能藏到什么时候?
女人说:没有人。李春花拿起床头的钢绳打火机,这是我给他买的,用脚踢了踢没有来得及穿扔在地上的男式内裤,这个东西也是你的吗?
女人无奈,悄悄指了指窗户:李春花爬到窗户去看,朦朦胧胧的的路灯下,一个人趴在下面。
李春花连忙追了下去,刚要伸手挠,赵科长说:腿断了,上医院。
自然是救人要紧,李春花来不及和女人纠缠,打的把赵科长送进了急救室,小腿开放性骨折,需要住院治疗。
这个时候的李春花犯了难:抓嫖是家事,怎么闹都在屋里,哪怕脸上挠个稀巴烂,旁人只是笑笑而已。可现在摔断了腿,不能上班,单位知道了怎么办?又在考核期,别说提职,科长能不能当都成了问题。想了半天,还是把在派出所的二妹夫杨亮叫过来,你给出个主意。二妹夫在值班,大姨姐叫不能不来,姐夫闭目不言,妻姐喋喋不休,听了奇葩的过程,杨亮叹了口气:给单位打电话,让摩托车撞的。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老赵跳楼的事,最终还是让人说了出来。黄社会当笑话给张卉讲,张卉冷冷的瞥了一眼:和我有几毛钱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