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卉是第二天一早去的yy局。
头天晚上，黄社会和张卉谈了半晚上的生意经，听的张卉差点没了继续做下去的信心，什么挂牌价、成交价、进货价、批发价、零售价、团购价，什么经办人、核准人、批准人、什么成本、费用、税收…云里雾里的听了半天，张卉总算弄明白了：不管什么价，成交价必须高于进货价五个点以上，否则就会亏。做单位生意必须要理顺四个关系，具体办事人愿意买，经办部门同意买，单位领导批准买，单位财务及时付款不刁难。核心只有一个关系到位，回扣满意。
张卉揉着发胀的脑袋：怎么这么复杂，买卖吗，你情我愿，物美价廉，你掏钱我付货不就行了。
黄社会抽了一支事后烟：你说的没有错。买卖的本质是挣钱，用最低的投入获取最大的利润，这是做买卖的核心。但是，当一个购买者面对多个供货商时，供货商就只能通过压低价格，搞好关系，利润共享等各种手段来保证成交。
一时半会跟你说不清楚，但是明天你去的时候，要做好两件事，一个是带两包好烟，给那个办公室主任。少说多笑，尽量搞好关系。二是坚决不能透露你和赵科长还有我认识。
张卉问为啥？
我给他们干过工程，这个马主任我认识，喜欢占小便宜。陈科长和他们一把手是战友，关系很复杂，几句话说不清楚，但现在两个人和仇人一般。你如果说了认识我们，这个事情肯定办不成。
第二天一大早，按照黄社会的嘱咐，张卉九点多了才来到马主任办公室。主任不耐烦的说：送个报价单，还要我等你。
刘卉婉尔一笑，没有吭气。这个时候，那个器宇轩昂的中年男人又走了进来，本来坐着说话的主任一下就站了起来，态度也分外的好：老板。
刘卉回头看的时候，分明那个男人的眼里有那么一点惊喜。
那个男人看了一眼刘卉：你们跟我来。转身就走了。
办公室主任有些吃惊的看了一眼刘卉：老板让我们过去呢。
刘卉也感觉奇怪，但是，还是跟着去了。
老板先是指责了办公室主任几句，又指着张卉说：以后的办公和劳保用品就从她那里进。你去把这个季度的计划拿来。
办公室主任走了以后，老板说：三天不打上房屋揭瓦。整天不知道想什么呢，一个后勤工作做的一塌糊涂。刘卉连忙递上自己的名片，刚要开口介绍。老板说：不用了，然后从桌子上拿起自己的名片，这个给你。我把我们单位的办公用品交给你做，你可要用心做好。这个时候，刘卉才知道这个老板姓周，是yy局的一把手。
马主任拿着一沓纸走了进来，周局长说：你去把财务科长叫来。
办公桌上就有电话，周局长却让马主任亲自去叫，张卉搞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马主任只是说了声好的，就又出去了。
周局长给张卉倒了一杯茶：等一会我就说你是我家亲戚。张辉更不明白周局长的意思，忽然觉得脸上有些发烫。
马主任和财务科长进来了。财务科长是个30多岁的女的，戴副眼镜，人长的很标致。周局长说：以后的办公用品和劳保福利都交给小张经理，以前的供应商都不用了，价格暂时包干吧，按一季度的采购数量和价格执行就是。
马主任说好的，我先去准备计划。
财务科长姓李，杏仁眼飘了的张卉：这是？
周局长说：我一个远房亲戚。刚来永州，自己搞点小生意。正想把原来那些供应商换了呢。马主任那些亲戚，尽搞些质次价高的东西，下面的反响你又不是没有听到。以后小张的事就交给你，价格不高于市场价就行，但一定要把质量关把好，不能好心办坏事。
张慧和李科长相互换了电话号码，就先去了马主任办公室取计划表，马主任把计划表扔在办公桌上：这是二季度的。一周内交货，但丑话说到前面，必须保证质量，质量达不到，我是不会接受的。
张卉高兴坏了，这是她第一次接到单位生意。出了门，就忍不住的给黄社会打了电话。黄社会的电话里面很吵，回流声很大，似乎在外面，听了张卉的话：好，继续努力，这面信号不好，回去再说。
张卉感觉黄社会在电话里的语气有些冷淡，但又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还以为人家动辄就是几十万收支的老板，这几万元的生意肯定是看不上眼的。就先去找了，自己联系好的几个老板，商量备货的事。
不料，当天晚上黄社会就急匆匆的回来了。
吃过晚饭，两人坐在刘卉租住的房间里。黄社会说：你说说谈成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张卉就说了一遍：你好像不大高兴？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黄社会吐了一口烟：这个事情你自己悄悄做就行了，不要给赵科长说，更不能让周总知道我们的关系。周总和赵科长曾经是战友，但现在是那种面和心不和，恨不得把对方捏死那种。不论对谁，你都不要说对方一个字，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还有，那个周局长可不一般，尤其是对女人，里外通吃，老少皆宜，像你这个样子的，恨不得就地枪毙。
张卉的脸红了：你的思想怎么这么龌龊？在脑子里却涌出了周局长看见她第一眼时的那份惊喜。
黄社会笑了笑：我真的没有吓你。赵科长和周局长两个人闹翻，其中一件事就是周局长上了赵科长的小姨子，我在yy公司干活的时候，他们单位都在传，yy公司凡长的好看的女职工，都和周局长有关系。
刘卉有些不以为然：有那么严重吗？他们是他们我是我。那么大一个领导，会看上我这么几个落魄的女子？再说了，我自己心里有数，提防着点就是了。
黄社会又问了备货的情况：你联系的这一家老板我认识，明天我还是抽空陪你去一趟，别再让他糊弄了你。
当然黄社会没有回。可当黄社会恣意驰骋的时候，张卉却走了神：要是黄社会说的是真的，自己又该如何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