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虺总期盼着自己“窜得很高很高”的那一天。但它每睁开眼时,身子都并没有生长。
它的身体甚至比所有的族人都要短小,更别说像巨蟒那样大了。
虺并不失望。它还在期盼着长大的那一天。
越人似乎并不擅长和昆虫打交道。不管是蟢子还是虺,跟他相处时都会针锋相对。
有一天虺惆怅的躺在眷的肩上,摆着尾巴问越人:“臭人类。我问你啊。我会不会真的长不了了。”
“当然了。你的蛇生也就这样了。”越人为眷缝补破旧的衣物,“小蛇。”
虺很受挫,它趴在眷的肩上,把头死死霾了下去。
“会长大的。放心吧。”越人瞥了眼,心软道。
“会长大的。”眷笑着,摩挲起虺的身体。
“那我长大了第一个吃他。”虺说。
其九
巨蟒和眷约定好再相见的那个新洞窟,在当年应该是很远很远的、很偏僻的远离人类的地方。
等眷带着虺返回,这里已经是一片新的村落。
来的路上,虺还在担心着见到妈妈时应该怎么交代。
它太小了。妈妈会不过因为它的体型而难过?会不会质疑?会不会
当它在眷的肩上看到村落时,那些担心已然被摒弃而去。
“这是怎么回事?”眷拦住一个村民问,“这里之前不是有蛇窟吗?”
“诶!大美女!你是经过吗?要住这里?”村民问。
“蛇窟,怎么回事。你没听到吗。”越人说。
“噢,抱歉。”村民挠挠头,“我们前两年才除蛇。噢,当时有一条好大好大的蛇,可以算得上巨蟒了吧?我们废了好大力气才把它的头砍下来,当时死了好几个壮汉呢。唉蛇啊。我们这里现在见到蛇都是要杀的。”
虺被吓得缩到眷的背后,死死躲在衣服里,缠着眷的腰。
眷竟然感受到了颤栗。
恐惧,愤怒,悲愤,全被颤栗掩盖。
“您要来看看吗?我们当时砍的大蛇的头,现在摆在墓园里。我们专门给除蛇的烈士建立了墓园。”村民喋喋不休,“那条蛇好大啊。像龙一样。”
“拜托了。”越人说。
“越人。”眷提醒。
“嗯。可是,如果一味逃避,它会不会酝酿出更大的仇恨呢。”越人说。
“我已经恨了。恨你,杂种。我恨你。”虺的声音闷闷透出。
“太残忍了,越人。”眷小声说。
“恨我,总比恨人好。听到了吗,小蛇。难道你想复仇吗。这明明是不能避免的。人就是这样。”越人小声说。
“为什么。越人。”眷问。
因为你是软弱的神明,眷。我爱你。你所做不到的,我来做。我要为了你,要帮助你,去做到那些事。
其十
“你们看。这就是大蛇的头。”村民介绍,“我们当时放了火,熏了烟,甚至打了水渠去淹,都一点用没有。”
“畜生。你们你们才是真正的畜生。”虺小声说。
“它们做了什么?我以前来过。当时你们的村落应该还没建成吧?它们只是数量多些,长得大些,但没有害过人吧?”眷问。
“它们怎么可能不害人。它们肯定会害人的。它们可是蛇虫。”村民耸耸肩,“您以前来过?是小时候吧?”
“嗯。小时候。”眷点点头,“所以你们就这么?把它们赶尽杀绝?”
“杀光了。”村民说,“反正就只是蛇虫嘛。那又怎么了,它们也是活该吧?如果它们知道自己有可能给人带来威胁,又怎么可能在人类驻扎在这里之后还恬不知耻的待着唉,算了。蛇虫怎么可能会想这些东西。”
“你们没有专门去调查吗?”眷咬着下唇问。
“没啊。我们知道有蛇窟之后就直接去处理了。虽然派人去了几趟,不过没什么用。不过现在是解决了。”村民说。
其十一
村民们包围住眷和越人,手上多拿着棍棒捕网。
“美女,您放心!我们在!”一个村民喊。
“不,你们误会了”眷想说话,但没有人肯听她的。
“抱歉,你们请退后。”越人说。
他没预想到这个结果。
虺失控了。
“放心!我们能解决!”一个村民喊着,第一个冲上前要捉住虺。
“滚开!你们这群混蛋!狗杂碎!狗娘养的畜生!”虺吐着信子,从眷的身上绷直身子弹射出去,一口就咬到了那个村民的脖子。
似乎咬到大动脉,血液四溅,村民直直倒下,虺运用灵活的身体将村民的脖子勒住,这一勒倒是算止血,但村民的脸也因为窒息而开始发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