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姜走出竹华苑的门，心里便渐渐平和下来，她垂眸。
脚步亦轻灵下来。
她眼眸微亮。
虽然迟疑，虽然不解，虽然……害怕得到完全相反的答案，但她可是江妧姜，是生而不顺、仍顽强不息的姜萱花，她从未因为山野环境破败、土壤贫乏而止住脚步。
现在，也仍旧如此。
姜姜微微抬眸，明亮的眼眸里是笃定，想定，她脸上的神色渐渐从容。
不再像刚才一样。
满眼急切，小跑着奔去。
看起来不像是想和长姐玩闹。
活像是出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又或是？气势汹汹的找茬，看着便容易叫人徒增猜测。
姜姜仰脸，遥望北面一眼。
轻快了脚步。
长姐住的和祖母的风荷院很近，都靠北面，娘亲的盈茗院在东，虽然有一段距离，却也并不远。却唯独与她的竹华苑，相距甚远，一南一北。
她不会停下脚步的。
脸色平缓下来。
一旁，就连近身的桑果，平日里最是跳脱的性子，如今也有些摸不清小姐的思绪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因为急着跟上小姐。
匆匆忙忙的，也顾不得保持以往的体面，因着焦急，额上冒出些细密的汗珠，沾湿了凌乱的碎发。
她拿出一方手帕。
擦了擦汗水。
手指轻快的挑了下自己有些许凌乱的发丝，梳理成以往的齐整模样。
堪堪恢复成以往淡定的模样。
她现在可是小姐的一等忠仆，更何况，经过上一次的教训。
她亦非昔日草莽了。
装也得装出一副淡定沉稳的模样，不然下头的丫鬟们见了，难免会议论，甚至觉得她这样跳脱的人，是办不好小姐交代的事儿的。
然后……就是争先恐后的露面、献殷勤。
她可不愿这样。
成为被构陷，挤下去的那一个。
况且！
桑果想到上次，宫中，大小姐垂下眼眸，一闪而逝的晦暗眼神。
她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惕。
甚至连小姐用的箜篌。
她都检查了十几遍，生怕大小姐打着什么坏主意。
等平平安安的到了家里。
桑果还有些难以置信，以及恍惚，忍不住怀疑自己，难道，大小姐只是心情不太好吗？
因为进宫？
她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啊。
但默默把心目中的怀疑对象，列入了自己的警惕、郑重的名单中，划重点！小心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