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头闷光一碗豆浆之后，池千月就和顾卿何迅速跑回了医院。
病房门口已经闹成了一团，医生护士喝声制止，其他病人趴边看热闹。
“你个疯女人！害死了我孙子，还敢把我孙子尸体扔到家门口，王娟，我今天一定要打死你！”
李秀红叉腰站在病房门口，边骂边指挥池向东，“向东！这种女人留着也是祸害，不如打死她！等她死了，妈再给你娶个新媳妇！你不是喜欢那小知青吗，妈帮你去说媒！”
病房里的池向东也冷着脸，脸色黑沉地盯着王娟。“王娟，我对你不好吗？你居然放弃了小孩，留下了大人。你怎么不去死，怎么不一命换一命啊？”
王娟淡淡地躺在床上，周身都泛着死气。
如果说之前她还对池向东有些留恋，那么现在这一点点的留恋，全都灰飞烟灭了。
眼看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李秀红干脆拿出了看家本事。
她一屁股坐在医院门口，边骂边哭，“大家伙儿都来看看啊！我真是倒了血霉才娶了这么一个儿媳妇！嫁进来四年没生儿子不说，居然现在还活生生害死了我孙子，丧尽天良啊！”
“丢人丢到医院来了，李秀红，你要点脸儿吧。”
清脆的女声响起，池千月吃完最后一口油条，嘴巴油汪汪地看着李秀红。
“你孙子怎么死的，你心里没数？你给娟子喂了那么多偏方，还怂恿你儿子和她同房，害得娟子大流产，命都差点儿没了！”
“大家伙儿都好好瞧瞧这老太婆的嘴脸，昨夜她儿媳妇命都快没了。她居然也不送人去医院，说什么听天由命。我看啊，丧尽天良的是你才对。”
池千月这番话说完，明显在场的人都开始仔细打量起来李秀红，看得李秀红都有点儿不自在。
“我说不过你！向东，把你媳妇儿带回家。咱们家自己的事，自己回去再说！”
池向东诶了一声，紧接着就要拔王娟的输液管。
池向西见状一个箭步冲进去，拦住了他哥。
“哥，嫂子身体还虚着呢。你现在带她回家，那不是要她的命吗？”
“你还帮她说话？你知不知道你这好嫂子干了什么？她把孩子的尸体扔到了家门口，早上爹出门遛弯，看见盒子里的尸体，吓得现在都说不出来话！
池千月缓缓勾起嘴角，觉得有点儿好笑。
昨晚王娟说要报复池家，托她把孩子的尸体带给池家人看。她当时就找了个人，和他一点钱儿，嘱托这个人把这事办成。
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呢，居然能把池昌吓掉半条命。
“我管她干了什么！”池向西吼得中气十足，“你们干的又是什么人事？现在都什么社会了，还搞打老婆那一套。今天我站在这，我看谁敢动王娟！”
池向西这一喊，把李秀红和池向东都喊懵了。
知子莫若母，李秀红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池向西的心思。
“池向西，你别给我犯病！麻溜给我过来！”
“我不过去，没人护着王娟，我护着。娟子一个人成天伺候我们这么多口人，没功劳也有苦劳。反正她现在没法继续怀孕了，池向东，你俩离了吧。”
池向东呆滞许久才反应过来，怒目看着池向西。“好啊，好啊……你可真是我亲弟弟。看上你嫂子了是吧？你俩是不是早就有一腿了？大花二花三花，是我的种啊，还是你的种啊！”
王娟掩面而泣，她受不了这种侮辱。
池千月呲牙咧嘴地看着这副嘴脸，真想从空间里买把枪，把李秀红和池向东都突突了。
“你别太过分！”池向西抓住池向东的衣领子，“我和娟子清清白白。是你不知道珍惜，那就别怪我把她抢回来！”
“好啊好啊。”池向东都被气笑了，用手来回指着王娟和池向西。
“池向东，之前娟子跟我说了，她要和你离婚。大花二花三花跟着她一起生活，但你每个月都要给她生活费。你同意还是不同意？”
池千月插空说了一嘴，但这句话让池向东更愤怒了。
“放屁！她和我弟弟搞在一起，害死老子的儿子，结婚四年，老子好吃好喝伺候她，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我还得给她钱？”
池千月冷哼一声，“那你想怎么样？”
“老子不离！她得继续当牛做马，伺候我们一家！”
“你真不要脸啊大小伙子一个的，女人天生欠你该你的，还给你当牛做马，锤不死你！”
人群中一个看热闹的大姐忍不住开麦了，嗓门儿大得全场的人都能听清。
大姐这一嗓门喊完，立刻也有不少女同志跟着发声。
“不生儿子能死啊？什么年代，还歧视女性，你这种人，就活该没儿子。”
“你老婆嫁给你，真是倒大霉！命都快没了，还嚷嚷着儿子，真想拿鞋底子抽你！”
池千月听得只想乐，都说东北女性格外独立团结，没想到骂人也这么爽。
“各位大姐大婶儿阿姨妹妹们，伟大的主席说过，妇女能顶半边天，离了妇女没吃穿！咱们女人嫁给他们男人，天天被逼着生儿子，天天当牛做马伺候他们一家子。
临了临了快死了，连命都握不住在自己的手里。我这妹妹，昨个要是没有我们，那就死了呀，抱屈死了！你们说，这婚该不该离！”
池千月说得慷慨激昂的，把周围女性的情绪都挑动起来了。
“离，不离打死他！”
“畜生一样，这种男人不离，留着蘸酱吃？”
池向东和李秀红都傻眼了，没想到会有路人这么愤怒的。
两个人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医院的保安给拖了出去。
顾卿何那边已经联系了小王秘书，剩下的离婚事宜，交给小王就好了。
待到人都散了之后，王娟也擦干了眼泪，一把握住池千月的手，“千月，谢谢你。是你给我了一次重生的机会，以后不管有什么事，只要你说，我一定会尽力帮你。”
池千月笑着拍了拍她，“娟子，不是我给了你重生的机会，是你自己救了自己。”
王娟一愣，随后笑着流出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