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阳从善如流地点了点头,然后侧过头来看了一下冰棺之中那张完美无暇的脸庞,这话总算是让南越王的脸色缓和了几分。
“算你小子识相!”
南越王冷哼一声,紧接着竟然真的在晶棺旁边的台阶上坐了下来,只是她所坐的台阶,要比秦阳高上两阶而已。
看到这一幕,旁观众人心中忽然生出一抹很古怪的感觉。
他们先是看了看全身放松坐在台阶上的秦阳,又看了看就算是坐着,也挺直了身板的“二娘”,总觉得气氛有些不对。
那二人虽然一开口说话就互怼,可现在竟然真的坐在了同一个地方,在他们这样的角度看去,竟然有一些天然的契合。
南越王灵魂附着的“二娘”,虽算不得天人之姿,却也有中上层次,哪怕是之前的战斗,也没有让她的形象有太多变化。
秦阳自然也算不得最帅的那种,但经过了先前的那些事情之后,他的身上,自然而然就多了一种让人无法直视的气质。
似乎这一男一女往那里一坐,就好像天生一对一般,这就是众人下意识生出来的古怪之感。
又或者说在如此紧张的气氛之中,两个完全敌对的敌人,竟然能坐下来好好交谈,这本身就是一件让人匪夷所思之事。
“自我介绍一下,我姓劳,单名一个宫字!”
秦阳的神态极其放松,听得他介绍出声,让得不远处听到这话的江沪和庄横不由对视了一眼。
只不过相对于这二位,其他人却没有对这个名字有丝毫的怀疑,这也是他们第一次听到十八的本名。
包括李罡都牢牢记住了这个名字,心想若是这一次能脱却大难,自己一定要好好感谢一下那位大恩人劳宫。
“劳宫?这名字一听就没什么气势,稀松平常之极!”
听到这名字的南越王先是喃喃了一声,然后脸上浮现出一抹不屑之意,口中发出的话语,也昭示了她对这个名字的不待见。
“嗯……”
然而南越王本以为这小子会反唇相讥,或者说解释一番这个名字的来历时,却看到对方微微点了点头,鼻中发出的轻声,似乎还很享受。
“哈……”
不远处突然传出一道轻笑之声,待得众人转过头去看时,发现是那个十九正在捂着自己的嘴,似乎是在极力忍耐。
旁边的二十脸上肥肉一颤一颤的,看起来也忍得颇为辛苦,这就让众人有些疑惑了。
他们可没有去怀疑秦阳编的这个假名,更没有意识到这个名字有占南越王便宜的意思,所以百思不得其解。
但跟秦阳相处已经很久的江沪和庄横,却在第一时间就意识到了秦阳的促狭之意。
偏偏那个南越王还不自知,甚至还在那里品头论足,跟秦阳一起讨论这个名字的优劣,这单纯得真是有些可爱了。
秦阳那个拖得很长的“嗯”字,明显就是对南越王“劳宫”这个称呼的回应,看起来南越王还对自己的评价沾沾自喜呢。
这让江沪和庄横都有些怀疑,如此单纯的南越王,到底是不是她自己制定了这三千年的计划,这个女人应该没有这么高的智商吧。
“唉,这也没有办法,爸妈取的名字,我想改也改不了啊!”
秦阳嗯了一声之后,便在那里摇头晃脑地叹息了一声,口气之中似乎颇为遗憾。
反正他从懂事起就没见过自己的爹妈,也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
“你倒是挺孝顺!”
没想到这一次南越王的脸上却是少了许多鄙夷之意,反而是称赞了一句,让秦阳都有些猝不及防。
不过一想到南越王生活的那个年代,或许对于孝道极其重视,倒也有迹可循了。
“劳宫,如果你只是想跟本王聊这些的话,那本王就不奉陪了!”
就在秦阳心中思绪转动之时,南越王的声音再次传出,口气之中显得很不耐烦。
“嗯……”
闻言秦阳又拉着声音嗯了一声,让得除江沪和庄横之外的诸人都有些莫名其妙,心想此人不会是有什么大病吧?
没有人知道秦阳是在占南越王的便宜,而“二娘”的脸色已经阴沉了下来,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那就聊点别的吧!”
秦阳嗯了一声之后,也知道南越王脾气不好,便是开口问道:“你的这副肉身复活之后,能达到什么修为?”
当这一个关键问题问出来之后,整个大殿之中忽然变得安静了许多,似乎连呼吸声都在此刻消失了。
就连江沪和庄横都收起了玩笑的心思,将注意力全部放在了“二娘”的身上,想要知她会给出一个什么样的答案。
包括老三十七这些还活着的盗墓者也竖起了耳朵,哪怕他们并不清楚古武和变异的境界划分,也同样想知道一个确切的答案。
就是不知道南越王会不会回答秦阳的这个问题,毕竟这已经是极为关键的因素,甚至可能关系到三天之后的结果。
“哈哈,劳宫,本王看你才是怕了吧?”
听到秦阳的这个问题,南越王突然之间竟然开心了起来,伸出手指指着秦阳笑着开口问了一句。
这家伙表面装得很平静,事实上心里恐怕慌得一批,强行镇定了一段时间之后,终于露出了马脚。
在南越王看来,这家伙要是不怕的话,也就不会问出这个问题了,这不还是担心自己会在三天之后身死道消吗?
“嗯……”
而在南越王笑声过后,面前的这小子赫然是又点了点头,再次发出一道“嗯”字长音,像是回答,又像是另外一种情绪。
只不过对方这点头的动作,倒是让南越王收敛了几分脸上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冷笑。
“事到如今,本王也不怕告诉你,反正你也没有任何办法阻止本王的复活!”
南越王脸上带着冷笑,看了一眼冰棺之后,便是冷声说道:“就算暂时只有玄境初期,对付你这个融境中期的小子,应该是绰绰有余了吧?”
南越王脸上噙着一抹浓浓的自信,可是就在她话音落下之后,她便看到对面的家伙脸上,浮现出一丝意外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