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回京了？”周玉想了想，“今天就算了，以前奉天殿虽然是神武司，但现在早已无人知晓，况且你这皇宫之中，也没有看起来那样森严。”
崇祯尴尬的回道，“鸿司主说笑了，这大内皇宫之中，又怎么……”
“上一任天启皇帝怎么死的？”
“皇兄到西苑游船戏耍时，不慎落水染病，只有吃了所谓的‘仙药’死的。”当时，这个说法几乎被所有人接受了。
“这你也信？”
稍微深究一下，就知道这种死法对一个皇帝来说多荒唐。
“众目睽睽之下，要说是阴谋，却也有些牵强。”崇祯悄悄捏紧了拳头，他怎么会不知道，天启皇帝的死有蹊跷。
可是西苑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淹死”一个天启，那就能再淹死一个崇祯，这宫中有多少人值得信任？
众目睽睽？
身处高位后，就会知道这个词是多么的苍白无力和可笑，所谓的众目睽睽、众口铄金，随时都可能变成独属于一个人的耳目。
即使当中真有无辜者，谁敢为一个死人在搭上自己的性命？哪怕死掉的人是皇帝。
缄默，已经是他们最后的选择了。
“你现在还用担心什么吗？所谓的，隔墙有耳？”
周玉伸出食指，对着某处随意一戳，墙外便传来一声惨叫。一名趴在门外偷听的侍卫，额头上上多了一个小洞，潺潺的血液混着脑浆一起流了出来。
“陛下！”
“保护陛下！”
一群侍卫冲进了奉天殿，却看到皇帝一家子其乐融融。
崇祯怒斥一声：“滚出去！去查查那人的来历。”
“遵旨。”侍卫们慌忙带上奉天殿的门。
“鸿司主说的不错，朕也有心清理皇宫之中的贼子，可惜朕不知道这皇宫之中，潜藏着多少贼子，朕能信任的又有几人。”崇祯长叹一口气，说出了长久以来压抑在心里的愁绪，“朕甚至不知道，当这道彻查的旨意下达之后，朕还能不能活着走出奉天殿，会不会‘因为终日劳累，猝死宫中’，所以朕只能认为，皇兄的死是意外。”
先不说落水有多蹊跷，就算天启皇帝天生体弱，所谓的仙药就是米汤汁，能喝死人就不奇怪？
或许是有人蓄意为之，又或者是顺水推舟，总之，崇祯不觉得天启皇帝的死是意外。但他也没有办法找出凶手，只能善待天启皇帝的遗孀张皇后。
“本来神武司不会管世俗之事，不过日后传武天下，普通人与武者的区分，倒也没有那么明显了。”周玉感应到，有些侍卫因为墙角偷听那人的死亡，想悄悄离开，“这次就当是例外，一方面查清造成天启皇帝的死亡的真凶，顺便清理掉一些蛀虫，另一方面，神武司也该走上明面了。”
崇祯：“朕，替皇兄谢过鸿司主。”
即使周玉只是大多数人眼中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但是崇祯信他，或许周玉没有查清真相的能力，但是他一定有能力解决制造问题的人。
“陛下就在京城外给神武司拨一块地吧。”随后，周玉想起了卢象升四人，“这段时间，陛下应该抄了不少官员的府邸，陛下就选一座府邸，在神武司建成之前，神武司就暂时放在那里，明日，我也在那里见一见四位大人。”
崇祯现在心情很好，他好像看到了大明无限光明的未来：“好说，京城外，鸿司主看上了哪里，直说便是。至于临时居所，前一段时间朕刚抄了礼部尚书钱谦益的家，鸿司主若不介意，可暂时在那里屈居下榻。”
“钱谦益？怎么感觉有点耳熟？”周玉前世是个名副其实的文科学渣。
他练武的，所以对神战前的文明，他了解的其实并不多。能让他记得的，除了是非常有名的人物，就是一些有着野史故事的人。
难道是个很重要的人，不然我为什么知道他的名字？周玉挠了挠头……
“想起来了，是‘头皮痒、水太凉’啊，难怪我说着名字像是听过了一样。”周玉终于想起了这位水太凉，哦不，钱谦益的故事。
在历史上，清军攻下南京的时候，不少高官厚禄的南明臣子居然跪迎清军入城。面对明朝皇帝时候的文人风骨，在那时候被他们丢的一干二净。
至于钱谦益，据说柳如是劝钱谦益一同跳水殉国，钱谦益开始满口答应了。柳如是身为女子，却毅然决然的准备跳水殉国，而钱谦益却说“水太凉”。不过他还有些良心，也硬托住了柳如是，没让她跳。
再之后，在螨清朝廷颁发剃头令之前，钱谦益主动留起了金钱鼠尾，剃头的原因么，他说自己“头皮痒”，这样舒坦。
“头皮痒？水太凉？”崇祯不明白这和钱谦益有什么关系。
周玉：“没事，这抄家抄的好，像这种家伙，把男人的脸都丢干净了。”
“啊？”
“不说了，再说这几个家伙就跑出我的感应范围了。”周玉从窗口飞出去，“明日，就在那钱谦益的尚书府见吧。”
几名心怀鬼胎的侍卫渐渐远离了奉天殿，见一直没有人来追捕自己，他们心中终于放下心来。
“这份差事不能干了，得想办法离开皇宫。”同伴的死亡让他们知道，现在的皇宫对他们来说，已经不安全了，“到底是谁露出了马脚？”
只是不等他们走远，站在空中的周玉对着他们各弹出一道真气，将他们击倒。
“敢派人混进皇宫的，应该是条大鱼。”周玉之所以留活口，就是为了找到他们背后的人，只要顺藤摸瓜再查下去，就能将与之有关的党羽一网打尽。
用真气束缚着几名俘虏，周玉优哉游哉的向钱府飞去。
这几名细作感受到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束缚着自己等人，然后还将他们提到几十丈高的空中，他们看了一眼周玉——月光照在年幼的周玉脸上，吓得几人直接在空中尿了。
“鬼啊！”
“救命啊！”
“有鬼！”
没有人能听见他们的求救，只是地下有人感觉到有水滴在自己身上，疑惑的抬头，“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