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阳一听夫子要为自己上药,急忙道:“不,不用,夫子,邵阳怎敢劳烦夫子?你们都出去吧,我自己可以的。”
夫子一脸担心,道:“那怎么能行?快转过身来,我帮你上药。”
邵阳更是急得冒出一身冷汗,坚持道:“真的不用,你们都出去吧。”
见邵阳执意自己换药,毕青站起身来,对夫子道:“我们出去吧,夫子,少爷自小就喜欢事事亲力亲为。”说罢便率先走了出去。
夫子见拗不过邵阳,便道:“那好,直接把药粉撒在伤口上即可,我先出去了。”
邵阳道:“谢夫子。”
毕青出门,刚好撞见竹儿,竹儿乡下丫头,脑子直来直去,见身为下人的毕青出来,竟然不在主子面前伺候,便阴阳怪气的奚落了毕青几句,说他为人书童,竟然眼看着主子被打无动于衷,害怕自己挨打,如果是她竹儿,就是拼了她的命也会先保护主子周全。
毕青听在耳朵里,记在心里,并未说一句话,一言不发的坐在门前守着,当谢予敷出门时见竹儿竟在此处,便让竹儿回后院去,将竹儿打发走,自己叮嘱毕青几句,便去前院看一看那群孩子没有他坐阵变的怎么样了。
等夫子和毕青都离开了房间,邵阳为保万无一失,又从里面上了门闩,方才去了衣物,抹上药粉,虽然疼的几乎晕厥,但自始至终都未叫一声,上完药,邵阳出了一身大汗,只剩趴在床上昏睡的气儿。
竹儿偷看热闹回来,在长廊上看见自家小姐正独自在长廊上漫步,这小姐便是谢予敷之女谢兰语。
自在院中第一眼瞧见邵阳便觉得浑身一震,这么漂亮的男子还是她生平第一次看到,还有那双一直赤条条的盯着自己的眸子,就像那树上刚成熟的栗子瓣儿,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哪能不脸红羞怯,心里斥责道:好一双贼眼睛。可当邵阳好不容易从邵永仁棍下脱离被毕青和谢予敷扶进厢房,又忍不住为邵阳担心,这些细微末节旁人自是没看见,可却被一直呆在谢兰语身边的竹儿瞧了尽数,她眼珠子一弯,便想到如何掏出小姐的心事,若能成全两人那也是功德无量。
竹儿寻思着小姐的心事,轻声挪步,悄无声息的走到谢兰语身后,见谢兰语自顾自的想着什么,故意咳嗽一声。
谢兰语听到响声,回过神来,发现竹儿就在身旁,她自己却未感觉到,道:“竹儿,你回来了?”
竹儿见她神色有些惊慌,似乎在掩藏自己的心事似的,道:“小姐,你在想什么呢?想的这么入神,竹儿都走在你身后了都没发觉?”
谢兰语眼神飘忽这不看她,道:“没什么。”
竹儿道:“虽然我们来这风雅堂没几天,可是我已经打听清楚,刚刚挨打的这位邵公子可是号称徐城第一才子,他的父亲是礼尚司,虽然在朝中没什么实权,可是官阶也是三等,明年便是大比之年,若这邵公子能拔得头筹,升官发达指日可待。”
谢兰语听她越说越激动,制止道:“你没事打听别人这些做什么?”
竹儿嘻嘻笑道:“小姐已经年满十八,老爷此时将我们接进徐城肯定是考虑道小姐的终身大事呀,小姐可是枝头凤凰,那些乡野匹夫怎能配得上,而且风雅堂也不可能是小姐久居之所,所以竹儿大胆猜测,老爷肯定在风雅堂里的公子中为小姐谋得了一位相公。”
谢兰语听竹儿说的有理有据,又惊又羞,道:“竹儿,你就知道打趣我。”
竹儿见谢兰语已经变得有些窘迫,不好再逗她,叹了声,望着天空故作疑惑道:“这天阴沉沉的,不知这云后面躲的是太阳还是月亮?”
谢兰语不假思索的道:“当然是太阳,月亮只在晚上出现。”
竹儿瞧着谢兰语道:“哦,小姐懂的真多,不知小姐喜欢太阳还是月亮?”
谢兰语思索了一会儿,道:“太阳吧,太阳有朝气,有热情还很温暖,月亮代表着孤独与忧伤,那你喜欢太阳还是月亮?”
竹儿反被问也是意料之中的事,道:“嗯,这个嘛,竹儿没这个福分去选,就没想过,小姐既然喜欢太阳,这院中就一个现成的太阳,保准小姐打心眼里喜欢。”
竹儿的话弄的谢兰语丈二摸不到头,不知她这话什么意思,瞧着竹儿等她将话说明白,道:“你想说什么?”
竹儿笑道:“我说的当然是小姐的终身大事咯,邵公子单名一个‘阳’字,代表天上的太阳,而小姐的性格恰似那天上的月亮,两人难道不是天作之合?”
此言一出,谢兰语差点没气晕过去,嗔道:“我的终身大事,父亲和母亲都没发话,你在此操哪门子的心?”
竹儿见谢兰语真的生气了,嘟着嘴嘀咕道:“好,竹儿多嘴,就当竹儿自作多情吧。”跟着谢兰语走向厢房。
经竹儿这么一提,谢兰语心中也有所动容,只是自持女儿身份,矜持为先,礼尚为后,自古又是遵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即便自己再喜欢,也不能破了这些先人留下来的规矩,这么一想,心里又落定下来,谢兰语是个规矩的小姐,所以凡事都喜欢按规矩来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