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无言,谁也不说话,都在等着电话那面的声音。
于行之:“喂,你说句话,他们都听着呢。”
“啊?我说什么呀?”霍晓莹娇羞地说,“他们?还有谁呀?”
“哎呦,这小声儿可真够嫩的,”李讴歌笑着说,王若涵又踢了他一脚,“你好,我是李讴歌,我听老于说过你。”
“你……你好……”霍晓莹胆怯地说。
“你来,你来,”李讴歌对边上的王若涵说,“你也说两句。”
王若涵对着手机大方地说:“你好,霍晓莹,我是王若涵,老于说过我吗?”
霍晓莹听到对面是个女声,大胆起来,她从于行之嘴里听过李讴歌和王若涵的事情:“嗯,听他提起过你们几个,说你们几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我还挺羡慕他的呢,有你们这几个好朋友。”
司雅快活地插嘴:“那你知道我吗……于行之是不是从来没跟你说过我的好话?”
“你是……司雅吗?”霍晓莹问,她想起于行之总是跟她数落自己这个表妹。
“是啊是啊,哈哈,他是不是总是贬低我。”司雅笑。
“没有啊,他说他妹妹是个特别好的女孩,特别懂事儿,嘻嘻……”霍晓莹笑着帮于行之说话,“虽然有时候会调皮,会跟他斗嘴,但是妹妹还是很不错的。”
“哈哈,谢谢小嫂子夸奖……”霍晓莹的话让司雅很开心,她转头又疑惑地看向于行之,“我怎么觉得这话一点儿也不像从于行之嘴里说出来的……狗嘴里也能吐出象牙?”
“啧,找抽呢吧又!”于行之冲司雅瞪起了眼。
司雅这句“小嫂子”让霍晓莹也心花怒放,她知道边上肯定还有江小鹿,司雅能当着她叫自己“小嫂子”,让她更加确定现在的于行之和江小鹿已经确实没有那层关系了。“真的是他说的,我不骗你……你都管我叫……叫小嫂子了,小嫂子能对妹妹说瞎话吗?”
“嘿嘿,小嫂子你真好,比于行之好多啦……我看过小嫂子的照片了,你真漂亮。”
“谢谢妹妹啦。”
司雅轻轻拽了拽江小鹿的衣角,江小鹿摇摇头摆摆手,示意自己还是不说话为妙。
“于行之,”霍晓莹轻轻地说,“还有别人吗?”
于行之把手机挪到江小鹿面前,心怀忐忑地冲她点点头。江小鹿看看于行之,咬着上唇,终于说出了话:“你好,我是……我是江小鹿,他肯定也提起过我吧。”
霍晓莹知道江小鹿肯定在边上,她询问完是否还有其他人后,就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一定要知道江小鹿就在边上呢,她不明白。莫非是有些妒意吗?莫非是江小鹿现在能在他身边,而自己不行吗?
“嗯,你好,江小鹿,我听他说过你……”
电话两边都沉默着,又是司雅打破沉寂:“小嫂子,过年的时候,你过来玩儿吧,我陪你去逛庙会。”
李讴歌也帮腔:“我和王若涵也可以,随时奉陪。”
霍晓莹:“好呀,如果我要是去玩儿的话,我会提前告诉于行之的……那你们先玩儿吧,我先挂啦。”
于行之拿起手机,关掉免提:“我没事儿,你现在不是无聊呢吗,我再陪会儿你吧。”
于行之能当着江小鹿说出这话,让霍晓莹很满足,她说:“你们玩儿吧,我一会儿去找高中同学吃个饭……我想你了。”
于行之看了看边上的几人,略有些羞赧地说:“那好吧……我也想你。”
97
对于身处异地的学生情侣来说,情人节的日子被安排的非常不如意。他们无法见面,只能通过电话互诉衷肠。比如于行之和霍晓莹,只能依靠电话中对方的声音互相慰藉。
对于在同一个城市中,甚至在同一栋楼中的情侣来说,那简直就是疯狂的日子。
2007年2月14日白天,农历腊月廿七,周三,情人节。就在于行之躺在床上和霍晓莹通过电话来互道节日快乐和倾诉思念之情的时候,李讴歌正和王若涵躲在他的被窝里消耗着计生用品。
【奈何鄙人文化水平有限,却又不愿将这人间趣事一笔带过,只得从璨若星河的古代诗词中摘抄一些博大精深的句子。】
元杂剧大家王实甫在《西厢记》中写得好:绣鞋儿刚半拆,柳腰儿勾一搦,羞答答不肯把头抬,只将鸳枕捱。云鬟仿佛坠金钗,偏宜髟狄髻儿歪。我将这纽扣儿松,把缕带儿解;兰麝散幽斋。不良会把人禁害,咍怎不肯回过脸儿来?我这里软玉温香抱满怀。呀,阮肇到天台,春至人间花弄色。将柳腰款摆,花心轻拆,露滴牡丹开。但蘸着些儿麻上来,鱼水得和谐,嫩蕊娇香蝶恣采。半推半就,又惊又爱,檀口揾香腮……羞人答答的,看甚么?灯下偷晴觑,胸前着肉揣。畅奇战,浑身通泰,不知春从何处来?
98
“于行之,”于母从厨房探出头来,喊着坐在沙发上一边嗑瓜子一边看电视的于行之,“从冰箱里给我拿棵葱过来。”
于行之轻轻踢了踢边上的司雅:“去,给你大姨拿棵葱。”
司雅嫌弃地掸了掸裤腿,大声喊:“大姨,他欺负我。”
于行之赶紧把瓜子扔到桌上,一把捂住司雅的嘴。于母又探出头来问:“啊?怎么了?”
于行之赶紧站起来,狠狠瞪了司雅一眼,然后打开冰箱:“没事儿,我给你拿葱来了。”
司雅吐出一颗瓜子壳,洋洋得意地看着于行之,摇头晃脑着小声说:“让你欺负我。”
这天是大年三十,他们全都聚到了于行之家。于母和司母两姐妹,在厨房里准备着年夜饭,于父和司父兄弟二人,出去采买一些之前没有准备下的食材和消耗品,剩下于行之和司雅在客厅里看电视。
少时,二人的父亲和大舅、大舅妈同时回来,于行之和司雅站起叫着人,并且把位置腾出来给长辈们坐。
“天维和儿媳妇儿呢?”司母从厨房走出来问。
“他们一会儿过来,去买东西了。”大舅说。
“怎么着?有信儿没有啊?”司母问,“什么时候抱孙子呀?”
“嗐,还没动静呢,”大舅妈说,“看他们自己吧,这不是我们催的事儿。”
于行之回到自己的屋里,司雅也跟了进来,坐在他的床上。
“你起来,”于行之说,“大脏屁股别坐我床……之前你怎么说我来着?”
司雅双手拢成喇叭状放在嘴边:“大姨……”
于行之赶紧摆摆手:“坐吧坐吧。”
司雅把拖鞋脱掉,得寸进尺地躺了下去:“要不是听小嫂子说你没在外面编排我,我就直接穿鞋上你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