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江小鹿的后背紧贴着于行之的胸膛，于行之看不到她的脸，但是从声音能听出来，她很委屈，“哥哥，咱们之前不是说好了吗，如果你有了更好的选择，一定要告诉我的呀，为什么不跟我说呢？”
于行之的喉咙如同噎住一口粘痰，上不来也下不去，让他难以发出声：“我……我……”
“她是你的同学吗？”
“她……她……”
“她好漂亮，她比我漂亮多了……你们……你们好多久了？”
“我们……我们……”
“先上车吧。”公交车缓缓驶进站台，于行之拥着江小鹿上了车。刷完卡后，江小鹿径直走到车厢最后面的角落里坐下，于行之跟上，坐在了她的旁边。这时他才看见，江小鹿的眼睛红红的，泛着光，看着外面。
“我……”于行之轻轻握住江小鹿的手，出乎他意料的是，江小鹿居然没有反抗，而是顺从地转过头来看着他，眼神中没有丝毫怨艾，除了汪着泪花，已经看不出她有其他的情绪波动了。
“我想听听你们俩的故事，行吗？”
“我们没有什么故事。”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是同学吗？”
“不是同学，只是同一个学校的。”
“跟我说说她吧……希望你别再骗我了，好吗？我想听听你们最真实的故事，我想听真话。”
于行之低下头，江小鹿紧紧地盯着他。“你让我想想怎么说。”
“这还要想吗？是想还是……编？”
“想！”
“你想吧。”江小鹿把手抽了出来，淡淡地说。
62
为了听于行之事无巨细地讲述他和“那位姑娘”的事情，江小鹿决定，要提前两站地下车，一边走一边听于行之来说。
下车后，于行之要帮江小鹿拿书包，被江小鹿婉拒了，她说于行之自己也背着一个书包，没法再帮她背了。于行之拉住江小鹿的手，偷偷看了看她是什么反应，江小鹿任由他拉着自己的手，面无表情。
于行之简单地改编了自己与霍晓莹相识的过程。他把自己主动搭讪霍晓莹的过程略去，甚至把‘十一’假期之前的事全都抹去，而是改为节后回学校的时候在火车上是邻座，随意聊天开始认识，下了火车坐上公交车才发现是同一所学校的。他没敢告诉江小鹿，自己在报到那天一眼就相中了霍晓莹。然后就是开始频繁聊天，偶尔一起吃饭，目前保持着一种“朋友式”的交往。
“你们没有正式交往？”江小鹿觉得于行之说的话并不是很真。
“现在处于……暧昧期吧。”于行之为了前面的谎言不被揭穿，不得不接着又撒了一个谎。然而，谎言这东西，一旦开了头，只能用更多的谎言来弥补之前的谎言。用谎言去解释谎言并不是二倍的谎言，而是谎言的平方，谎言一旦说多了，不良的后果将是呈几何倍数增长的。
“她叫什么？”
“霍晓莹，霍元甲的霍，拂晓的晓，晶莹剔透……的晶，啊不，晶莹剔透的莹。”于行之想到关于“晶莹剔透”的解释，走了神。
“你和她的一点儿聊天记录都没有？平时不发短信吗？”江小鹿怀疑地问，“是不是你给我发短信少的那几天，都是和她在一起？”
“发得不多，平时也没有保留短信的习惯，随发随删。”于行之解释道。
“那你跟我的短信记录是不是也会删呀？万一让她看到怎么办？”
“她没看过我手机。”
“哦，那就是我的事儿太多了呗，没事儿就爱看你手机。”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从来没删过你的短信。”
“她不看你手机，怎么会拿你手机自拍呢？”
“这个……她那是……对了，她那是用我手机给她们舍友打电话来着，她有一天没带手机，打完电话之后自拍着玩的，我就忘了给删了。”
“哥哥，你不是骗我吧？”
“我怎么会骗你？”
“你们怎么说上话的，我是说在火车上谁先跟谁说的话？”
“这个我得承认是我主动跟她说的话……当时她从lf市上的车，坐在我外面，我想上厕所，需要她借过，才跟她说的话，上完厕所回来就开始瞎聊了。”
“都聊什么了？”
“那我哪儿记得住啊，都快一个月了。”
“那你怎么要来的她电话号码？”
“下了火车去坐公交车的时候又遇到她了，因为在火车上聊得还行，就挨着坐了，然后才知道是一所学校，下车之后互相留的联系方式。”
“你艳福真不浅呐。”江小鹿努力控制着自己。在和于行之对话的过程中，一次又一次地把眼泪憋了回去。
“对不起……”
“你是不是看她长得比我好看，就……”江小鹿说不下去了，哽咽起来。
于行之慌忙拉停江小鹿，站到她的对面来，双手拂着她的脸，说：“没，不是，就是纯粹聊得比较投缘……毕竟我以后还得回来，还是跟你好的时间比较长，咱们多少年了……”
江小鹿哭了出来：“她就是比我好看，承认不承认。”
于行之：“这个嘛，我不否认……”
江小鹿气呼呼地大步往前走，于行之赶紧追上，从后面拉住她，略一用力，拉进了自己的怀里，紧紧抱住她。
江小鹿气愤地推着于行之。于行之知道这时候不能有一点松懈，果然，江小鹿挣扎几下之后，便不再挣扎，只是双手交叉放在自己的胸前。
“我不是这个意思，她长得好看是她的事儿，在我眼里，你是最可爱的。”
“你不用跟我说这些花言巧语，”江小鹿的脑袋被于行之紧紧按在他的肩上，发出的声音瓮声瓮气的，“我只想知道，你跟她说过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