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底的情绪甚至有安抚斜月的意味。
斜月低头，悄悄用袖子抹掉眼尾渗出的泪。
童欣的话说完，校长室里一片寂静，每个人都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着童欣，没有人说话。
江秋心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然后默默抚了下童欣的后背。
半晌，校长终于开口，打破了屋内的宁静：“童欣同学，你所说的这些事情，我已经了解了，但出于严谨的角度考虑，我们老师也不能只听信你的一面之词。你说对不对？”
童欣乖巧地点头：“我知道。”
“那你”
校长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门口的来人给打断：“我说校长大人，要是有人给她作证，总不能是一面之词了吧？”
这桀骜不驯的语气，除了蒋霖轻，还会有谁。
斜月惊讶地转身朝门口看过去，蒋霖轻抱臂站在那里，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没骨头似的靠在校长室的门框上。
看到斜月的目光，还得意地朝她勾了勾唇。
斜月莞尔一笑。
“是啊，校长，我可以给童欣作证。”有人从蒋霖轻身后走出来，斜月看到她的脸，心头一热。
是郑玉如。
“我亲眼看到过，周慧几人在厕所殴打童欣。”她说。
而她身后，徐雯雯和一个斜月意料之外的人也走了出来。
秦佑走到斜月身边，小声对她耳语道：“我听到童欣找郑玉如和徐雯雯作证的事了，我觉得我也可以出一份力。”
斜月轻声说了句谢谢。
秦佑的脸有些红，略显紧张，但还是走到校长面前坚定地说道：“我曾经亲眼看到，周慧往童欣的水杯里放烟灰，就在下课的时候。”
旁边，徐雯雯紧接着开口：“我也看到过。而且，而且周慧之前还把纪斜月的英语作业故意扔掉，让我在老师那里诬赖她没有写作业！我害怕她像欺负童欣一样欺负我，所以只能听她的。”
说完，她还转身对斜月小声说了句：“对不起。”
斜月摇摇头，幸好这件事没有给她带来什么伤害，所以她也没想过记什么仇。
大家都不过是普通人，斜月不会苛责别人一定要如何做人。
他们或许曾经对眼前的暴行视而不见，或许因受威逼胁迫而做了不好的事情。
他们或许是懦弱的。
但懦弱地选择明哲保身，是很普遍的一种人性。
她不能要求每个人都十分勇敢，因为勇敢是一种非常非常稀缺的，可贵的品质。
他们能来帮童欣作证已经足够，斜月甚至感激他们。
校长看着眼前的情况，蠕动了一下嘴唇，想说什么，却终究没有说出来。
“校长。”斜月上前一步，距离他只有两尺之距，目光定定地锁在他脸上，“我想，周慧这种暴力阴险作恶多端的学生，以我们学校这么良好的校风，肯定不会姑息纵容，您说是不是？”
校长面色难看地点了点头，对着一屋子学生说道：“你们说的事情我都知道了，童欣同学，纪斜月同学，你们放心，我肯定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代。”
斜月朝校长微微鞠了一躬，笑着说道：“谢谢校长。”
与此同时，她终于，深深地，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然后，她转过头，隔着好几个人的距离，和童欣相视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