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月真正体会到什么叫无巧不成书。
巧得她想打人。
她没再理会蒋霖轻,直接抬脚走进院子,进屋换鞋的时候,她看了眼手上的表,已经快十点了。
客厅里一片漆黑,安静地有些过分。
董建丞今晚应该是没有回家。
因为如果他回家了的话,陶梦白应该在客厅陪着他看电视,然后柔情蜜意地给他削水果吃。
她没有开灯,就着微弱的亮光走上楼梯。
路过一间卧室的时候,里面隐约传来陶梦白耐心柔情的嗓音:“兔妈妈正在山上种胡萝卜,风儿把小兔子的声音吹来,兔妈妈连忙起身大喊:宝宝,妈妈在这里。小兔子飞快地朝妈妈奔去”
后面陶梦白的声音渐弱,应该是董琳书已经睡着了。
也是,都这个时间了,她年纪小,熬不过。
她慢慢走到自己的卧室,刚要开门,陶梦白恰好从董琳书的卧室走了出来。
她已经四十,但保养得相当好,身材婀娜,皮肤紧致,看着也就三十左右。
陶梦白看了一眼斜月,皱眉问道:“怎么这么晚?”
“迷路了,所以耽误了点时间。”
陶梦白点了点头,轻声说道:“轻一点,你妹妹睡了。”
斜月勾了勾唇角:“嗯,好。”
“那我先睡了。”陶梦白拢了一下身上的披肩,直接转身下了楼梯,一句多余的废话都没有。
斜月看着她的背影,面无表情。
转学的第一天,回到家,没有温言抚慰,也没有关心询问。
当然,她也不在乎这些,她深切地明白自己在这个家里该扮演好的角色。
老老实实,本本分分,不要节外生枝,只要恭谨顺从。
这是当年陶梦白带着她嫁给董建丞时,对她千叮咛万嘱咐的话。
她推开门,只想赶快洗个热水澡,然后早点入睡。
因为这一天,真的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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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斜月走进班级的时候,发现大家看她的眼神都不太对。
她心下一沉,快步走向自己的座位。
然后,她就看到匪夷所思的一幕。
白花花的卫生巾杂乱无章地贴在她的桌子和椅子上,密密麻麻,仿佛某种重口味展览的艺术品。
斜月睁大眼睛,实在没忍住,扑哧一声乐了出来。
这实在是——太难评了。
卫生巾这东西,虽说是再常见不过的日用品,但这么明晃晃地打开贴出来,对普通人来说确实也是一种不小的视觉冲击。
周围一片议论纷纷。
斜月用目光大概数了一下,贴在她座位上的卫生巾,应该有十张左右。
还挺破费的,这玩意说实话也不便宜,得十好几块钱呢。
她不用猜也知道是谁干的。
斜月抿了抿唇,浑不在意地走到座位上,把那些卫生巾一张一张地撕了下来,然后从书包里掏出一个袋子,把撕下来的卫生巾装在里面,系好,扔到了班级的垃圾桶里。
整个过程,她都是在大家的注目下进行的。
回到座位以后,她用余光扫了眼周慧和陈楚瑶。
两人的目光中带着一份得意,但这得意却又不怎么痛快。
“呵。”斜月轻哼了一声,她知道,这两人没在她脸上看到任何裂痕,自然有些不大痛快。
她只瞥了一眼,就移开目光。
她没有证据证明事是两人做的,不能贸然发难。
斜月淡定地坐到自己的座位上,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很快,班级里的人陆陆续续来齐,早自习铃声响起,这段小小的插曲很快就被遗忘。
班长秦佑走上讲台,开始统计人数:“有谁旁边有人没到,把名字报给我。”
斜月看了眼自己身边空空如也的位置,举手示意:“蒋霖轻没来。”
秦佑瞥了一眼蒋霖轻的座位,低头在本子上划了一下。